即使是維克。
他對一級巫師力量本質認知，與其他巫師學徒沒有差別。
資深學徒的精神體能量密度達到臨界值，擁有足夠深厚的知識底蘊，纔有資格嘗試理解晉升一級巫師的方法。
過程兇險無比。
關於一級巫師，維克所知。
除了精神威壓可以直接殺死凡人，還可以凌空飛行。
此刻。
狂風呼嘯。
貝爾家族駐地上空的黑影，不出意外應該是卡特家族的一級巫師。
和他預料的一樣。
對方不會輕易放手，任由貝爾家族搬遷離開，放虎歸山。
巫師世界殘酷無情。
一日爲敵。
不死不休。
敵對家族的一級巫師到訪。
貝爾家族的反應非常迅速。
三名值守的資深學徒登上城牆，安排護衛騎士全力戒備。
一級巫師蘭姆·貝爾飛到空中，面色陰沉至極，聲音渾厚，高聲呵斥道，“李斯特，你我雙方還處在停戰協議期限內。
你想挑戰黑塔學院的意志？”
蘭姆擡出黑塔學院以勢壓人。
但名叫李斯特的一級巫師不爲所動，語氣平淡，說道，“我找馬卡洛有事相商，讓他出來見我。”
蘭姆冷哼一聲，語調譏諷，威脅道，“如果你真的有事，馬卡洛晉升資深後，自然會去卡特家族的駐地尋你。
現在，請回吧。”
雖然李斯特·卡特斷定貝爾家族的主事人已經隕落，現在的家族駐地只有一位一級巫師坐鎮。
但巫師行事謹慎，他不想承擔風險。
一輪語言交鋒後。
雙方都在試探。
一陣沉默後。
李斯特陡然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和羅莎琳就在外面等候，等馬卡洛晉升資深，到時再說不遲。”
話音落下。
另一位隱藏在暗處的一級巫師，飛至貝爾家族駐地的另一邊，與李斯特遙遙相應。
這兩人一來自卡特家族。
另一人來自羅斯家族。
蘭姆·貝爾見兩名一級巫師前後包夾，心中暗道不好，但神情不變，冷聲道，“羅莎琳，貝爾家族和羅斯家族沒有仇怨，如果你現在離開。
我和馬卡洛不會追究。”
一級巫師羅莎琳是羅斯家族的主事人。
一頭黑髮。
體態豐腴，面容姣好。
她無視蘭姆的警告，索性閉眼，不聽不看。
他們的對話，維克全部聽在耳中。
卡特家族和羅斯家族的態度很明確，一旦確認馬卡洛隕落，停戰協議失效後，貝爾家族駐地不會有人活着離開。
現在礙於黑塔學院的武力威懾。
距離停戰協議失效還有十八天，他們不方便直接動手。
只要停戰協議失效。
等待貝爾家族的只有滅族之災。
馬卡洛是死是活，在場兩名敵對家族的一級巫師，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找他有事相商，不過是圍困貝爾家族駐地的藉口。
蘭姆·貝爾見對方想困死家族，臉色陰沉的足以滴出水來，但他以一敵二，即使拼死殺掉一人。
餘下的另一人也足以屠滅他們全族。
事已至此。
他的心中難免生出一些絕望。
不過。
這些事情與維克無關。
蘭姆·貝爾返回駐地後，維克給他遞交了辭呈。
他知道這種時候挽留一位鍊金術師已經不可能，但他還是希望維克可以幫他帶走一兩個家族的核心血脈。
經過交易後，已經成爲維克私人物品的馬瑟和艾維莉婭，在一級巫師蘭姆眼中，不算人。
以他們兩人平庸的天賦，還不配肩負復興家族的重任。
這一點。
蘭姆·貝爾當着馬瑟和艾維莉婭兩人的面，毫無避諱的直接提起，希望維克可以帶走一名天賦優秀的家族後裔。
爲此。
代表貝爾家族，蘭姆願意付出一千魂石的高昂代價。
但維克拒絕了。
家族交戰，禍不及供奉是巫師家族之間的潛規則之一。
因爲家族供奉的身份背景錯綜複雜，一旦處理不當就會無端樹敵，甚至可能引來滅族之災。
二來。
一個濫殺家族供奉的巫師家族，不會再有巫師會接受他們的供奉。
所以維克纔會有恃無恐。
雖說如此，但維克對掌握貝爾家族的具體情況的事情依舊看得很重，否則也不會留下馬瑟和艾維莉婭在他身邊。
對巫師而言。
未知的事態，永遠比明面上的敵人更加令人寢食難安。
因爲未知，所以會超出掌控。
維克拒絕蘭姆·貝爾的請求後，對方沒有爲難他，只是哀嘆一聲，轉身離去，不再多言。
家族供奉不介入家族戰爭也是潛規則之一。
維克不會因爲一些魂石，把自己放在必死的局面裏。
不過。
站在維克身後的兩人，聽到蘭姆·貝爾不當人的請求後。
艾維莉婭一時間臉色慘白，目光越過蘭姆·貝爾，落在曾經她生長的地方，心中只有苦澀。
馬瑟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只想和艾維莉婭過平靜的生活，不想再涉足巫師世界。
離開家族正好。
但。
他麼二人能否跟隨維克順利離開，還是一個未知數。
雖然兩人經過交易，現在是維克的扈從，屬於私人財產，並且天賦平庸，不是卡特家族的重點關照對象。
但如果卡特家族執意殺他們。
維克不會阻止。
因爲這是潛規則之間的灰色地帶。
殺與不殺，只看實力高低，背景深淺。
維克不是一級巫師，他沒有主導權，合情合理。
...
這一天傍晚。
兩名一級巫師的監視下，原本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的貝爾家族駐地，三人一馬，緩慢駛出城堡的厚重城牆。
風很大。
半人高的野草如同墨綠海浪。
夕陽暗紅。
貝爾家族駐地中。
一雙雙眼睛默默注視離開的三人。
他們是貝爾家族的騎士。
巫師學徒。
凡人。
他們已經知道的自己未來的命運。
他們不知道應該羨慕，還是應該畏懼...
直到一道身穿黑袍的身影凌空橫渡，懸停在維克面前。
一級巫師的凜冽目光，混合精神威壓如同實質，沉重的壓在維克身上。
李斯特·卡特的聲音非常混渾厚，居高臨下，直言道，“鍊金術師，你可以離開。
但他們不行。”
觸碰到李斯特的目光，馬瑟和艾維莉婭如遭重擊，站在原地戰慄不止，冷汗浸透全身。
維克微微低頭以示敬畏，但神態淡然，擡頭說道，“他們是我買下的扈從，如果閣下執意要殺他們，我不會阻止。”
李斯特一年前就聽說，貝爾家族僱傭到的鍊金術師背景很深。
如今見到真人。
他的心中已經有所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