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就是金丹期,旁人都能站着出陣眼,怎麼就這位這般虛弱啊。”

    “是啊,他還是在掌門的庇護下進的陣眼呢,你瞧瞧掌門,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再瞧瞧這個,還是峯主呢,我要是他徒弟,我都沒眼看。”

    “是啊是啊,你看看誰也沒有像他這般體力不支。”

    周遭理論的聲音幾乎是沒有掩飾一般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裏,旁的長老也漸漸被影響,看向單膝跪在陣中,半闔着眸子緩神的洛修言。

    武元輕嗤一聲,撇開眸子。

    林老趕緊輕掀褂子,快步走向洛修言,擡手扶住他的胳膊,用勁兒將他扶起,“峯主!你如何了?可是靈力消耗太多?!”

    “我沒事。”

    藉着林老的力,洛修言起身,原本靈力滿滿的身體瞬間被抽出大量的靈力,他只是一時無法適應罷了。

    稍稍推開林老的攙扶,洛修言一步一步往陣外走去,儘管疲憊,但他的脊樑依舊挺直,幾縷髮絲側垂在臉頰,加上他略顯蒼白的脣色,整個人顯得柔弱無比。

    “這便是話本里的翩翩佳公子,俏弱書生嗎?”一個女修小聲道,“不說旁的,洛峯主的相貌真的是頂好,今年才二十二,看着他心情便會好。”

    “是啊是啊,洛峯主是真的好看,到了元嬰期才能駐顏,他同旁的長老站在一起,可真是賞心悅目,我可一定要好好收集駐顏丹的材料,日後給他送上一顆,這般俊逸的容貌若是沒了我會哭。”

    “我看那些人就是嫉妒,若是讓他們以金丹期進了陣,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就是就是,說洛峯主的人年歲比洛峯主大的多,也不過還是個金丹期,說不定洛峯主到了他們的歲數,有了旁的機遇不是?我只希望無論洛峯主日後有多強,臉和身材還能如今天這般,弱柳扶風。”

    女修的討論的聲音原本還遮掩着點,但後來越來越大聲,直至不光是周遭的修者,就連洛修言也聽的清清楚楚。

    他哽住一瞬,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最近的討論的女修。

    回憶着她們剛剛形容他的詞。

    俏弱書生?弱柳扶風?

    這是形容他的嗎?

    於是洛修言輕咳一聲,把背又挺得直了點。

    他柔弱嗎?明明都是肌肉。

    “啊啊啊,他剛纔是不是看我們這邊了?”一個女修小聲道。

    “好像是,我看到了!天吶。”

    原本準備走到高臺處坐下等遊桑出來的洛修言,轉身就準備離開,等會兒學員就要被傳送出來了,若是讓遊桑聽到有女修這般理論他,定然有樣學樣,天天揶揄他去。

    捏碎了附了靈識的牌子,就會從危機四伏的劍冢內傳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等待區,在這個區域裏,你可以查看自己契約的劍的情況等等,直到時間結束後,大家纔會再被一起傳送出來。

    洛修言轉身走了沒幾步,身後原本學院待着的地方驀地強光大盛,然後又快速消失,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剛纔還意氣風發的學員,現在如同被風雨摧殘過的花朵一般,有的蔫了,有的受了重傷。

    金小花是學員中爲數不多的,看起來相較乾淨的人了,她腳一踏在實地,便立馬四處尋找,終於在人羣的最後面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人,“遊桑!你怎麼樣了?!”

    這一聲驚呼傳進不少人的耳朵裏,洛修言第一時間轉身,一眼便看見了倒在地上,手腕上還在瘋狂流血的遊桑。

    他立馬飛奔過去,踉蹌了兩步後,洛修言招來林老,扶着他快速來到遊桑的身邊。

    在看見其胸口依舊起伏,眼睛還睜着,神志尚且清醒的那一刻,洛修言稍稍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洛修言沉聲開口,是問金小花。

    一邊說着,他一邊擡起遊桑還在流血的手腕,在發現上面塗了自己給她的,會讓傷口難以癒合的毒藥後,垂眸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雖然氣的牙癢癢,可洛修言手上動作不慢,取了清水將遊桑手腕上的塗藥洗淨,又上了幫助恢復的膏藥,看着她手腕上的傷口慢慢癒合後,他冰冷的表情才稍稍緩和。

    他用靈力順着對方筋脈灌注檢查,發現遊桑渾身的筋脈到處都有修補過的痕跡時,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遊桑。”洛修言看向漸漸緩過來,臉色逐步出現血色的遊桑,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道,“你真是好樣的。”

    只要血止住,元氣便能漸漸恢復,遊桑看着氣的臉色發青的師父,閉了閉眼睛,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暈過去。

    她可太羨慕隨時都能暈過去的人了。

    “洛峯主是這樣的。”金小花到這時才組織好語言,“我運氣好,進去沒多久便尋到了最契合的刀,我的刀有自帶的屬性便是會飛,我就讓它帶着我在裏面轉。在時間快到的時候,我便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遊桑,她右手腕旁邊有個小坑,坑裏都是血,左手在捏木牌,卻始終捏不碎,我在陣法停止的最後一刻,幫她把木牌捏碎,帶她出來了。”

    金小花說的簡單,但細細一想全是兇險。

    什麼叫坑裏都是血,什麼叫捏不碎木牌,什麼叫最後一刻。

    若遊桑剛纔沒有遇到金小花,那麼等待她的便是九死一生的境遇。

    那可是劍冢,有無數冤鬼纏魂的劍冢,他們還是選的正午時刻啓陣,若是到了晚上,那裏纔是最兇險的地界。

    “我沒事了師父。”遊桑聲音虛弱道,“真沒事兒了,你看我還能說話。”

    她放血的招數還是幫着她契約到了一把劍,還來不及查看劍的模樣,遊桑便緊趕慢趕的捏牌子,結果才發現,自己高估了筋脈受損後的力量,回元丹先修復了主筋脈,像手筋什麼的都是最後修復。

    她那個時候都以爲要死在那邊了,還好遇見了金小花,也是她命不該絕。

    “要怪便怪我突然遇到的一把,渾身泛着金光的劍。”遊桑想起自己等死的時那把一點一點慢慢飄散的金色虛影,以及那把劍最靠近劍柄處刻着的“共工”二字,“那把破劍好像叫共工,若不是它耽誤了我那麼多時間,我也不會這麼悽慘!”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