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如同米粒大小。
往日裏她衣領整齊,現下由於她剛剛觸碰,於是一側的衣襟微敞,便被他看的真切。
擡手,洛修言的指尖撫上了她的皮膚,遊桑索瑟的一瞬,連連後退。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臉瞬間爆紅,“你想幹嘛。”
“我就摸一下,不是,就......”洛修言指了指她鎖骨處,“那裏有東西。”
“有東西?”遊桑一愣,主動將衣襟扯開湊到洛修言的跟前,“當時你讓你那些分身消失的時候,我看見未來的你就做了觸碰鎖骨的動作......”
“你居然還在想他?”洛修言微微眯眼。
遊桑一噎,“這不是重點。”
抿了抿脣,洛修言垂眸看着面前的鎖骨,又瞟了眼眼神澄澈,心無旁騖的遊桑,他微微抿了抿脣,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低聲道:“你先別動,我看看。”
說着,他伸手,慢條斯理地將她肩頭的衣領又挑開一些,大片的肌膚接觸空氣,若有似無的氣息灑在上面,遊桑的喉嚨一瞬發緊。
心底微微泛起異樣,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慢慢轉眸,卻正好撞上他那如墨般的瞳孔,遊桑瞳孔微縮,反而自己有些心虛。
她輕輕顫了顫睫毛,眼神躲閃開去,一時有些不自在。
看着她眼神慌亂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洛修言不着痕跡地勾了勾脣,斂眸盯着她鎖骨上窩查看。
盯了片刻後,他擡手輕輕觸摸上那一片肌膚,輕輕按了按。
由於她有冰系屬性,所以整體的溫度都偏低,偏偏他全身包括指尖都熱的厲害,在他若有似無地輕觸下,冰涼的肌膚碰上點點星火,遊桑只感覺自己喉嚨乾的厲害,想喝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修言終於離她遠了些,開口道:“鎖骨上窩這裏,皮膚裏有東西。”
遊桑鬆了口氣。
她自己一時也分不清,是因爲發現了東西而鬆氣,還是因爲他離開而鬆氣。
分明是一件小事,但不知怎麼的,心卻跳的厲害。
想到這,遊桑拔出一把匕首,“幫我弄出來吧。”
洛修言看了眼遊桑手裏的匕首,眼眸微垂,“那麼麻煩幹什麼。”
語閉,還不等遊桑反應,洛修言便一口咬了上去。
“嘶......”
遊桑想要後縮,卻被洛修言一把摁住了肩膀,她感覺對方的牙齒侵入皮膚,聞到了血腥味,但很快,又察覺到溼滑的溫熱的觸感在舔舐着傷口。
刺痛消失,只有微微的麻意。
此時的洛修言就像是一頭幼獸。
“我不比匕首和膏藥好用?”洛修言起身,他的下脣上還沾着一絲微紅的血滴,再看她時,整個人都顯出了一絲妖冶。
遊桑感覺,洛修言在勾引她。
並且有證據。
片刻,不知是不是故意,他舔了舔脣,將血勾入口中淺笑了一下,將一顆金色的米捏在指尖,淡淡道:“行了,關於他的一切都能結束了。”
洛修言真的好容易喫醋。
擡手,遊桑接過金米,還不等她反應,腦海裏便迅速多了許許多多的畫面,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記憶如同儲存一般全都灌輸到她的腦海裏,原先殘缺的,連不成片的記憶,全都在此刻匯聚成一幅畫面,完完整整地展現出來。
師父?
師父!
師父......
滿腦子都是她怯生生地叫着師父,跟在白衣身後,她對他有愛慕,有尊敬,有敬畏,有感動當然也有無奈。
她擡手起誓,他握住她的小手,口吐鮮血,同她講,“沒事,我頂着。”
還有她昏迷之時,他手拿木棍看着她時的促狹。
帶着她釣魚時,分明忘了帶魚餌,卻裝模作樣硬生生用直鉤釣了一下午魚,最後還是用靈力炸了兩條,纔不至於空手而歸。
他教她怎麼在靈泉裏游泳,怎麼做最大的紙鳶,怎麼睡最舒服的午覺。
她每一次倒下,身後都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每一次遇到危險,身前永遠站着一個人。
他說,我可以受委屈,但是你不行,我要讓你被所有人羨慕。
他說,遊桑,但凡有一點兒辦法,我都不會丟下你。
他說,我們師徒緣分盡了。
捏着手中的金米,遊桑淚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把按住他的肩頭,將他狠狠抵在馬車壁上吻了上去。
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在他的臉側,鹹溼的味道縈繞,遊桑微微起身,看着眼神茫然又帶着擔憂的洛修言,眼睫輕顫之下,淚珠滴落。
洛修言擡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淚珠,緩緩擡眸看向對方,“遊桑?”
一聲遊桑,讓她再也堅持不住,哽咽道:“師父......我都......”
“別別別別別。”洛修言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縮在馬車角落,眼神驚恐,“你先別叫我師父,等等,你爲什麼會叫我師父,不會這段時間的記憶你都沒了吧?”
差點就要嚎啕大哭的遊桑哽住,“......”
你是懂打斷的。
說完,洛修言擡了擡手,深吸了一口氣,“你先容我緩緩,你要是記憶莫名停留在我們還是師徒的時候該怎麼辦。”
“完蛋。”洛修言撫上自己的臉,“你如果真的不記得這段時間的相處,我那該死的喜歡自己徒弟的罪惡感又浮上來了,我都不知道怎辦了,想想有點兒可怕。”
“我沒有,我只是恢復了記憶。”淚珠依舊掛在眼上,但遊桑已經完全沒有想哭的衝動了。
抿了抿脣。
遊桑有些無奈,以前她小,洛修言還會收着些,現在他們是道侶了,他是完全本性暴露了。
不皮一下就渾身難受,不打斷別人情緒果真就不是洛修言了,從以前到現在,只要是在他面前悲傷難過,情緒從來都沒有連貫過......
想到這,遊桑又再一次心底酸酸的。
似乎只要在他身邊,他就只會把開心留給她,從來不給她過多傷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