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遠和顧行,一起進了一珞和蘇子衿對面那間男寢。

    寢室裏有兩張牀,桌椅電器一應俱全,室內的裝飾風格復古而華麗。

    有壁爐,還有古希臘一樣的白色雕花立柱,有鑲嵌着金銀的水晶吊燈,也有一看就價格不菲、波斯風格的純羊毛地毯。

    來自鄉鎮的林清遠,第一次見識如此奢華的房間。

    要說不驚訝那絕對是假的。但要說不自在,也絕對是真的。

    坐在高檔的單人牀上,屁股還沒坐熱乎,宿舍門便被敲響。

    林清遠如夢初醒,看了眼旁邊的單人牀,發現顧行已經呼呼大睡。對敲門聲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時候,到底是誰,會來敲門?

    如果是認識的人,那也只有可能是蘇子衿和一珞。

    想到這裏,林清遠起身,來到房門前,握住銀質的把手,輕輕一按,房門應聲而開。

    門外站着的,不是一珞,也不是蘇子衿。

    來人身穿黑色西裝,手裏還拿着一封復古的牛皮信封,遞給林清遠:

    “這是校長大人給您的來信,請查收。”

    校長的信?林清遠將信將疑的接過信封,說了一聲謝謝。

    西裝男低頭一禮,回了一句應該的,便轉身離開了。

    林清遠搞不懂,他和校長素不相識,爲何校長要親自給他寫信?

    泛黃陳舊的信封上,有一枚火漆印,火漆印上的圖案,和朗耐特學院的校徽一模一樣。

    這的確是學校信封,不是某人的惡作劇。

    朗耐特學院的校徽,看起來像一個時鐘轉盤,但又套着齒輪和細小的螺旋,讓人聯想到世界和星空。讓人忍不住讚歎設計者的創作才能。

    將信封打開,林清遠把裏面的信箋取出,只是薄薄的一張紙,上面用鋼筆寫着幾行字,字跡清晰,如行雲流水:

    親愛的特招生:

    你好。

    很高興你加入朗耐特,成爲這裏的一員。

    爲了能讓你度過更愉快的大學生活,我瞭解了你的家庭情況。

    在照顧好你的家人後,每年會爲你提供一部分助學金。

    你是本校唯一的特招生,所以可以享受獨一無二的待遇,不必爲此感到疑惑。

    作爲校長,我希望你能成爲建校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也希望你能夠成爲獨當一面,爲校爭光的自然師。

    我想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祝

    身體健康,一切順利。

    東城中心區朗耐特大學總校校長,也是你的校長:諸葛踏星

    校長的名字居然是複姓嗎?這讓林清遠聯想到古代某個叱詫風雲的人物。

    林清遠不能理解,身爲一個鄉下成績吊車尾的差等生,他爲何會得到校長大人的重視?

    要知道,他是在不久之前,剛剛覺醒了異能。以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難道……校長的異能是預言術?

    林清遠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他低頭看了眼信封內側,發現裏面有張卡片。出於好奇,林清遠把卡片取出,拿到桌子上端詳。

    這是一張銀行卡。銀行卡的表面以黑色爲主調,上面的人像和數字都是金色,看起來低調又奢華,不像是普通銀行卡。

    如果仔細看,這張銀行卡的邊框,還鑲嵌着細小的鑽石,閃閃發亮。

    要是不小心把上面的鑽石蹭掉,會浪費不少錢吧?

    林清遠把卡收進衣服內測口袋的最深處,以免不小心將卡弄丟。

    這可是他的經濟來源,萬一沒有這東西,出門都不能打車喫飯買菜。

    坐在高檔的紅木座椅上,林清遠摸着下巴想,校長大人這麼做,難道就不怕他帶着錢跑路嗎?

    畢竟有了經濟來源,可以回家,不必待在隨時可能遇到生命危險的大學,每天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

    想到這裏,腦海中忽然響起列車員說過的話:

    “不要試圖跳車,因爲跳下去,你會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句話,值得讓他好好思索一番。

    事關重大,他必須一萬分謹慎。否則,一步踏錯,可能連後悔也來不及。

    而且,最重要的是,校長在信中提到,校方瞭解他的家庭情況。

    列車員也說過,他們會照顧好他的家人。

    嫲嫲是林清遠唯一的親人。

    校方派了保鏢去照顧嫲嫲,說明自己家人的動向,全部在學校的掌控之中。

    他絕對不能隨便做決定,這關係到家人的生命安全。

    考慮到這些問題,林清遠暫時打消了跑路的計劃。

    這座城市,和真正的東城,很可能處於完全不同的世界和時空。

    沒有校方和本地人的幫助。憑他自己,很難找到回家的路。

    而且,在這裏,他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現在,那個人就住在他們宿舍對面。

    一想到這裏,林清遠的心情就像是氣球一樣,輕飄飄的,似乎隨時都要飛起來!

    在遇到一珞之前,林清遠從不相信一見鍾情。

    認爲那是電視劇裏纔會有的劇情。

    可是現在,他的想法已經改變。

    現在周圍靜下來,明明是睡覺休息的最好時機,他卻沒有絲毫睏意。

    坐在桌案前,林清遠隨手從筆筒裏拿出一支羽毛筆,在紙面上塗塗畫畫。

    當精神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時,一不小心會忘記時間。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他看着自己專心繪畫的作品,嘴角不由自主向上揚起。

    這是一幅素描畫,畫裏的少女,有一頭柔順的黑色長髮,像天鵝絨一樣高貴。

    睫毛很長,一雙異瞳帶着清淺笑意,彷彿春日冰雪初融……

    要是有水彩可以上色就更好了。林清遠惋惜的搖了搖頭。

    旁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在畫什麼?”

    林清遠條件反射,丟開羽毛筆,雙手按住信紙說道:“什麼都沒有!”

    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行你怎麼突然起來——”說話間林清遠回頭往身邊一看,正好和一珞看了個對眼。

    四目相對。

    林清遠忍住想要叫出聲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乾笑着打招呼:

    “一珞,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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