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將前一天買的剩下的半隻雞從冰箱裏拿了出來,用砂罐熬了一罐雞湯,接着拿保溫盒裝好,再拎了一個揹包裏面放了幾件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直接就往鎮上醫院走去。

    從村裏到鎮上大概有五六公里的距離,對於王一此時的腳力來說,就算是走,也就十來分鐘的事情,當然爲了不在路上顯得太過驚世駭俗,他還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差不多半個小時纔到了醫院。

    王傳根昨晚守了一晚上,這會兒整個眼圈都泛着青色。但馬金花人倒是好了不少,估計也知道王成華身上發生的事情,乍見到王一還沒開始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王一安慰了半晌對方纔慢慢停止哭泣,但是拉住了王一的手怎麼也不願鬆開。還是王傳根進來勸了幾句,對方纔願意鬆手。

    兩人出了病房門,王一說道:“大娘情況已經好了些,大爺您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又晃了晃手中的行李:“而且我這會兒就要坐車趕去機場,您這樣我怎麼放心的下。”

    兩個人邊走邊說,一直出了醫院門口,王傳根點了一根菸狠抽了一口,道:“放心吧,小一。你菊姨會過來幫忙照顧你大娘的。”

    王傳根四子三女,男的按榮華富貴排名,分別是成榮,成華,成富還有成貴。女的則按梅蘭菊來排,分別是香梅,香蘭還有香菊,這王香菊就是他們的小女兒。

    王家幾個子女基本都不在湘省生活,平時也就過年或者國慶時候才能回來看看。也就這個王香菊嫁到了隔壁漢縣,算是離得比較近的,二老有啥事還能支應一下,只不過今年她兒子升了高三,平時都要陪讀,所以來的次數也少。

    其實王一心裏明白,幾個兄弟姐妹爲什麼對王成華出事表現的如此淡漠。還不就是因爲這孫輩幾人,二老只帶了王雪梨一個人,雖然王成華是給了生活費的,但落在其他幾個兄弟眼裏就是父母偏心。

    而且王成華這麼多年也沒混出個什麼名堂,不時還要王傳根夫婦倆賙濟,這更刺激了幾個兄弟姐妹之間敏感的神經。

    平時過年時候,幾個兄弟姊妹之間都是有些若有若無地孤立王成華。王成華自己也明白這個事,覺得心裏有愧,在兄弟間也有些擡不起頭,這麼多年有什麼事從不敢求到幾個兄弟身上。

    爲什麼王成華會變成今天這種沉默寡言的性格,其實與他這麼多年的經歷也是脫不開關係的。

    王一管不了他們兄弟間的齷齪,但是因爲王雪梨的關係,再加上王成華從小到大確實對他頗爲照顧。恩情尚在,而且如今他已脫胎換骨,今非昔比,萬萬不可能坐視不理。

    知道有人會照顧他們兩老,王一也放心不少,交代了兩句之後,直接租了個拉客的私家車,奔向德市機場。

    德市今天天氣有點陰,但是等飛機平穩的飛在雲層之上以後,就能看見一輪明亮的太陽懸在天空之上。

    這是王一從修行後第一次乘坐飛機,以往都沒什麼感覺,只是這一次他突然覺得眉心一緊,心跳加快,居然出現一絲心悸的感覺,更有一種淡淡的危機感和被窺視的感覺襲來,似乎天地之外存在的某種大恐怖,令他心神動搖,道心墜落,惶惶不可終日。

    他立馬抱元守一,暗暗運起‘乘雲法’,以輕雲蔽月之法,行天機擾亂之功,遮掩行藏,心神這才緩緩平息,眉心的刺痛感也漸漸消失。

    別人見他好似一路都在閉目養神,其實是在擔驚受怕之中,就連空姐跑過來搭訕,他都沒有迴應。

    等到飛機落在蜀都的天雲機場,他才長呼一口氣,口鼻間發出細微的悶雷聲,以‘呼雷法’的雷霆神意掃清體內因驚懼恐怖所產生的怨鬱之氣。

    身心如同被春雷小雨洗練,頓覺天地寬闊,精神無限拔高,雙目也變得炯炯有神,令人不敢直視。

    等他出了機場,忍不住回望天空,心中依舊有一些後怕,估計連坐飛機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查了一下資料,上面解釋說坐飛機有輻射,因爲高空空氣變薄,離地球表面越遠,單位空間的氣體分子越少,反射外太空輻射的分子越少。大氣屏蔽作用越少,暴露的輻射越多。在天空中停留的時間越長,輻射劑量就越多。

    所以很多體質敏感的旅客,坐完飛機後都會有一些頭暈頭疼的後遺症。但是王一知道這絕對不單純是宇宙輻射的問題。

    因爲武人練功到了一定境界,對於危險是具有非常敏銳的感應的。民國時期便有一位武學高手,名爲孫祿堂。

    1933年的時候,孫祿堂預感到自己即將到達駕鶴之日,讓人可以提前準備後事了。

    家人非常震驚,於是他的女兒帶着他去了德國醫院檢查,可是孫祿堂卻笑了笑,說:

    “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不用去醫院,只是到時候會有仙佛接引,我要去遊玩。”

    不過在家人的強烈要求下,孫祿堂還是去了醫院。接診的是德國醫生史蒂夫,在經過檢查後,他對孫祿堂的家人們說:“孫先生的身體沒有什麼不良跡象,比很多年輕人的身體還要好。”

    家裏人仍然不放心,又找來了一位老中醫把脈,醫生把脈後也說:“六脈調和,沒有什麼瑕疵,大可放心。”

    結果,到了12月16日早上,孫祿堂先生突然對家人們說:“仙佛來接引矣”。他又讓家人們去外面燒紙,家人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早上六點,孫祿堂先生面朝東南,端坐在戶內,一笑而逝。

    王一已經到了煉神境界,對於危險的預知感應甚至遠遠超過這些功夫大師,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恐怖不是單純的危險,更像是一種高階生命對於低階生命在生命等級上的壓制,就好像兔子遇到野狼,麻雀遇到了飛鷹。

    “不會真有外星人吧!看來以後我得少坐飛機。”王一打了個冷顫,暗暗嘀咕一聲,便急匆匆離開了機場。

    打了個的士,直接往蜀都第一人民醫院而去。路程比較長,王一就和的士師傅聊起了天。師傅是蜀都本地人,一口蜀都方言說的十分有喜感。

    特別是師傅說到家裏兩棟樓,開出租車只是爲了體驗生活,打發時間的時候。王一白眼一翻,感慨又一次體會到了社會的參差。

    等進了城區,蜀都作爲國際旅遊城市的繁華景象,就如同畫卷一般展現在王一眼前。

    蜀都除了是旅遊聖地之外,還是美食之都,川菜作爲八大菜系之一,更是天下聞名。王一就特別喜歡蒜泥白肉這道菜,以前和李彬創業出去聚餐的時候,都會點這道菜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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