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蚩尤雖然氣運被奪,身體好歹被‘輪迴’本源改造過,已經無限逼近高維生命,哪怕死後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怪道人悠悠說道:“他們的屍身,經‘西王母’之手煉製,變作兩樣法寶。一曰‘鎮’,一曰‘斬’。乃是世間唯二可以傷害高維生命的武器。只要不是‘輪迴’親身下界,便是再出現一個如‘侖’一般強大的兵人,憑此二寶,也能夠對付。”

    “當時‘黃帝’逃走,下落不明。可能是得了‘輪迴’之助,‘西王母’花了數年,居然遍尋無着。她心知‘黃帝’絕不甘失敗,必定捲土重來,而自己又不能久離‘昆墟’,無奈之下,便在世間挑選了一位智慧出衆,勇武過人的弟子,稱作‘人王’,而這個人就是‘顓頊’。”

    “‘西王母’把這兩樣寶貝傳給了‘顓頊’,並在其中各藏了一道修煉的法門,其中一樣便是‘火裏種金蓮’的前身,乃是提升靈魂與生命本質的無上神通。另一門則是錘鍊肉體強度的不二法門,名曰‘人皇之軀’!”

    鄭思益大爲喫驚,不禁叫道:“難道你說‘火裏種金蓮’可以剋制‘天魔七變’,竟是出自‘西王母’之手!”

    “沒錯!”怪道人點點頭,略微嘆氣,繼續道:“‘黃帝’攻打‘昆墟’之時,‘顓頊’已經長大,自然知曉其中種種緣由。他雖是‘黃帝’之孫,卻也通曉大義,明白‘輪迴’一旦降世,會給人類帶來怎樣的災難,所以義不容辭地從‘西王母’手中接下了這個擔子!”

    鄭思益好奇問道:“那後面‘輪迴’出手了嗎?”

    “自然!”怪道人點點頭,緩緩說道:“當時‘輪迴’距離下界,只差一根‘騰龍杖’的功夫,豈會甘心蟄伏?於是在‘顓頊’繼位‘人王’之後的第三年,強行降臨,化名‘共工’,培養了一批兵人死士,與‘顓頊’展開了一場驚天大戰!”

    “那一戰至爲慘烈,人族死傷過半,差點就此覆滅,但是‘顓頊’最終還是在‘玄鳥碑’與‘狼居胥’的幫助下,斬殺了‘共工’。‘輪迴’肉身被毀,只得迴歸本來維度。”

    “這……便是‘絕天地通’!”

    鄭思益聽得目瞪口呆,這些話若不是從怪道人口中說出,他必然當成是一類神怪誌異之流。但見對方一派肅然,說的頭頭是道,彷彿親身經歷一般,足見不是虛言,而是確有其事。

    他嚥了口唾沫,又道:“那……‘玄鳥碑’後來又爲何成了商朝鎮國之寶?”

    怪道人沉默一會兒,續道:“‘顓頊’當日戰勝‘輪迴’後勒石爲紀,曰‘神道歸神,人道予人,人神不可共治’,自此定下了天地秩序,人族才能安然繁衍。”

    “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輪迴’的狡詐。他當日兵敗,被迫離開此界之時,悄悄在‘顓頊’身上埋下了暗手,將自身的一抹生命能量注入到‘顓頊’身上,你可以將其視爲一個‘座標’,只要有了這個‘座標’,‘輪迴’就不會在高維世界中迷失方向,並擁有了反攻本界的可能!”

    “‘輪迴’此舉還有一個陰謀,就是要像改造‘侖’一樣,改造‘顓頊’。既然贏不了對方,那就將對方徹底變成自己人!”

    鄭思益瞠目結舌,呆愣愣道:“所以說……”

    他話還未出口,怪道人已經先一步說道:“若非有‘人皇之軀’與‘火裏種金蓮’這兩門神通,‘顓頊’恐怕早就淪入魔道,變成第二個‘侖’。他後來也覺察出身體不妙,可惜爲時已晚,爲了人族大計,選擇在沉淪之前自行兵解!”

    鄭思益聽罷,不由得滿心激盪,又微微有些悵然,雖然他是輪迴的人,但只一想到‘顓頊’爲了人族,奮力一戰、捨生赴死的風姿,也不禁感到欽佩。

    鄭思益沉默幾秒,不由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怪道人輕輕一嘆:“後來‘西王母’再出‘昆墟’,知道了‘顓頊’的死訊,也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知‘輪迴’的生命能量,絕不會隨着肉體衰亡而泯滅,反而會如附骨之蛆一般,糾纏後世。便決定重赴中原,尋找‘顓頊’的轉世!”

    鄭思益想了一陣,說道:“那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怪道人嘆道:“這人啊……還是個大大有名的暴君呢!”

    鄭思益眼睛瞪大,不禁叫道:“你是說紂王?”

    “是啊!”怪道人笑道:“‘西王母’尋了幾百年,預感‘顓頊’將降生於殷商,便先尋到其先祖盤庚,將‘玄鳥碑’賜下,做了殷商鎮國之寶。”

    “不止如此,她還傳下了‘人皇之軀’的修煉法門,大商曆代人皇皆可習練,目的就是爲了壓制住紂王體內那股屬於‘輪迴’的力量。”

    講到這裏,怪道人卻是輕輕一嘆:“其實‘西王母’傳下‘玄鳥碑’與‘人皇之軀’,目的還是希望紂王能夠覺醒前世‘顓頊’的記憶,再次踏入重修之路,慢慢將‘輪迴’的力量煉化。”

    “當然,她也不是毫無防備,只給了‘玄鳥碑’卻留下了‘狼居胥刀’,以應對紂王徹底魔化這種情況!”

    “不過‘西王母’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手段。轉世之後,紂王便不再是‘顓頊’,而是另一個活生生的‘人王’,想讓一個王去複製另一個王的人生軌跡,對於‘紂王’來說,無異於是一種侮辱。”

    “而且紂王有人道氣運在身,若他不願,‘西王母’也奈何不得,最後又到了返回‘昆墟’之時,便只能聽之任之。”

    “果不其然,‘紂王’拒絕‘西王母’後,體內的‘輪迴之力’開始覺醒,並無師自通,學會了‘天魔七變’!”

    “嘶!”鄭思益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豈不是說,‘輪迴之主’又有了下界之力?”

    “自然是這樣!”怪道人點點頭,語氣卻有些怪異:“只不過‘輪迴’自己也沒想到,‘紂王’不但拒絕了‘西王母’,連他也沒放在眼裏,不僅不肯乖乖作對方的容器,甚至還要攻打對方!”

    “呃……這……”鄭思益也是無語了,感覺整條脈絡到了‘紂王’這裏,莫名多了許多喜感。

    “‘紂王’學了‘人皇之軀’,又明瞭‘天魔七變’,集正邪兩大最強霸道功法於一身,端地是氣吞萬里,威壓天下。‘輪迴’若非真身降臨,又哪裏是‘紂王’的對手,連着吃了好幾個敗仗不說,所有念頭化身通通被滅,差點重演了一次‘絕天地通’的情景。”

    “後來呢?”鄭思益聽地入迷,不禁問道。

    “再後來……”怪道人語氣幽幽:“‘輪迴’明的不行,便來陰的,暗中扶持各路諸侯起兵造反,打算從內部破壞殷商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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