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室內。
權子馭挽起白襯衫的衣袖,微微側眸,露出一雙充滿溫度的眼睛。
“當時的我還只是個總經理,帶領公司的慈善團隊到孤兒院進行援助。厭倦了那些冠冕堂皇的感恩儀式,我躲到孤兒院的院子裏,一眼就看到了她。”
權子馭:“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一棵櫻樹下,被小朋友們簇擁着。她耐心的教小朋友們唱歌,聲音很甜,眼睛閃閃發光,懷裏還抱着一把木吉他。”
“好美的場景。”於熙禾眼睛亮亮的,讚歎道:“艾琳一定是個很善良的女生吧,她對孩子們這麼好。”
權子馭目光含笑,深看於熙禾一眼。“嗯,她和你一樣善良。”
“後來我聽院長說,艾琳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一直到18歲。”權子馭平靜的說道,“她長相甜美,性格乖巧,期間有很多家庭想要領養她,但一聽到她說想要學習音樂的要求,就都放棄了。”
於熙禾點頭,但仍舊惋惜:“小孩子學習音樂的費用不低,對大多數家庭來說,的確是不小的負擔。”
“沒錯,但艾琳沒有放棄,而是勤工儉學,靠自己的能力被國內最好的音樂學院錄取。”權子馭說:“只要一有時間,她就會回孤兒院教孩子們唱歌。”
“真好。”於熙禾不由感慨。
她眨眨眼,調皮的問:“經理,冒昧問下,艾琳這麼熱愛音樂,你當時就沒有與她簽約的念頭嗎?”
“當然有。”權子馭微微揚脣,“那天過後,我讓星探去孤兒院簽下她,也是湊巧,預備女團miracle正在選拔成員階段,凡是公司的練習生,不論練習時長,都可以毛遂自薦參與選拔。”
於熙禾聽得入迷,問:“你這麼說,是艾琳也參加了嗎?”
權子馭點點頭,語氣充滿笑意。“當時誰都沒想到,練習時長只有一週的艾琳能拿到選拔賽的第一名。”
“第一名?!”於熙禾有些驚訝,“能在練習生雲集的娛樂公司裏拿到第一名,艾琳好厲害呀。”
權子馭不否認,“的確。”
他繼續講道:“成爲預備出道女團miracle的一員後,艾琳更加努力了。她天賦高又肯努力,很快便達到出道水準。但女團能否出道,還要看團體成員的綜合實力,而她所在的女團,在成團第一年和第二年的評選中,都被淘汰了。”
“怎麼會呢,艾琳明明這麼優秀。”於熙禾滿臉失望。
她不自覺地爲艾琳擔憂,“後來呢?miracle出道了嗎?”
權子馭沉靜垂眸,“三年,是公司給預備出道女團的最大期限,也就是說,在第三年的選拔中,如果miracle沒能通過團體評選,就會被當場解散。”
於熙禾突然想到自己曾在耳邊聽到的,那句話:“要加油哦,這次團體評選我們的組合一定要出道!”
“原來是這樣。”於熙禾神色一黯,低聲喃喃。“艾琳最大的幸福就是與隊友們一起練習,最盼望的就是能與隊友們一同出道。要是三年的練習最終落得個團隊解散的結果,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嗯,對艾琳來說,同伴的感受遠比自己的前途重要。”權子馭低下頭,垂落的碎髮在他臉上打下淺淺陰影。“團隊評選前夕,她找到我,要求退出miracle。”
“抱歉經理,我無意中聽到了編舞老師們的談話。”記憶裏的艾琳衣着乾淨清爽,漂亮的鵝蛋臉盡顯單純稚嫩。“他們說miracle兩次團體評選的落選都是因爲我,真的是這樣嗎?”
當時的權子馭是這樣回答的:“你的個人實力太強,在其他成員沒能具備與你比肩的實力之前,公司暫時不能讓你們出道,否則團隊會出現很多問題。”
她低下頭,右拳緊握,爲難的咬着脣,似乎在想一件很難抉擇的事情。
不過片刻,她擡起頭,眼神逐漸被堅定的信念所取代。“經理,我想申請退出miracle,希望您能同意。”
“退出?”於熙禾急切的追問,“爲什麼呀?艾琳不是很想和隊友們一起出道嗎,爲什麼要退出團隊呢?”
權子馭神色黯淡,回答:“因爲艾琳自己也意識到了,她其實並不適合團隊出道。如果繼續留在miracle,只會連累其他隊友失去出道的機會。”
“怎麼能這樣……”於熙禾神情失落的小聲嘀咕,“艾琳明明這麼優秀,不能在miracle出道也太可惜了。”
“其實也沒那麼糟。”輕輕拍了拍於熙禾的肩膀,權子馭安慰她說:“在艾琳退出miracle之後,正如她所想,miracle通過了團隊評選,順利出道。”
“雖然這是件好事。”於熙禾唉聲嘆氣的託着腮,有些提不起興致。“艾琳豈不是又要做回練習生了。”
權子馭神色困擾,嘲諷般勾了勾脣。“沒辦法,在那個娛樂圈團體盛行的時代,捧一個Solo歌手出道是個非常冒險的決策,因爲沒有成功的先例,公司高層不願意把賭注壓在艾琳身上。”
於熙禾困惑道:“可是就這麼一直等,能等到實力匹配的隊友嗎?”
權子馭看着她憂慮的神情,搖頭。“之後的每一年,艾琳都會以第一名的成績加入一個預備出道女團,但沒有例外的,都在團隊評選前夕主動退出了。”
權子馭內疚的,低聲說道:“這樣的狀況持續到miracle出道的第五年,那時,miracle已經成爲娛樂圈頂流的大勢女團,而艾琳,卻還是個練習生。我常常跟她講,如果是在其它公司,她或許就不用白白浪費這五年的時間了,但艾琳卻告訴我,如果沒有這五年的磨練,她不會成爲更好的自己,更不會獲得後來的成功。”
“後來的成功?這句話的意思是?”於熙禾一時激動,握住權子馭的手。“快說快說,後來發生了什麼?”
權子馭微微笑了,“後來,我用五年時間升到執行總裁的位置,收購公司80%的股份。取得決策權後的第一個決策,就是批准艾琳Solo出道的企劃書。”
“太好了!”於熙禾笑得甜美,開心的握着權子馭的手晃了晃。“艾琳終於能實現她的音樂夢想了!”
“嗯,她也確實沒讓我們失望。”權子馭看着於熙禾高興的樣子,眸中笑意更深。“從籍籍無名的小歌手到國內頂尖女Solo,她只用了三年時間,這三年裏,她創造了無數次娛樂圈神話,最終成爲毫無污點的國際巨星,無人能取代。”
“她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權子馭說:“這是艾琳的粉絲給她的評價,因爲她實在太過優秀。同時,這也是我對她的評價,在我心裏,她就像天上的月亮,具有世間一切美好的品質。”
“真好呀。”於熙禾神色憧憬的慨嘆道:“艾琳真的好棒,如果我也能成爲她這麼優秀的人就好了。”
“你已經是了。”權子馭看向於熙禾,神色認真。“熙熙,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信任我。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本身就是爲追尋你而來。”
“不管什麼時候,你要記住,你是光,只有你才能找到路的方向。”邊說着,注意到於熙禾迷茫的神情。權子馭知道她現在很難理解這句話,又不得不叮囑。
叮囑過後,怕於熙禾因此困擾,便說:“現在聽不懂沒關係。”
看着於熙禾乖巧點頭的模樣,他默默在心底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將你帶回現實世界的,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