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項那邊進行得順利,不出五日,虞王的結婚旨意就會下來,哪怕是我沒醒,也會尋了法子完成婚禮。不過,我怎麼會錯過心心念念算計來的一切呢!”
“是。”張晉應聲後,趕緊退出主屋,並讓侍女將早膳傳至,在主屋門外候着。
阿蠻一身白色裏衣,撩開牀罩,見虞景鈺踱步過來,雙手向着他伸出,甜甜一笑:“阿鈺~下朝回來了?”
虞景鈺笑着將人一抱,輕輕應了一聲,頭埋在阿蠻肩窩,眼中卻有些疑惑。
阿蠻的記憶究竟成了什麼模樣?
自從玄武鎮住之後,額間靈紋也隨着消失,靈臺緊閉,他也無法探知,只能順着她做出反應。
“餓了嗎?”虞景鈺有些不捨,依舊緩緩放開她:“穿好衣服,洗漱之後,就可以用早膳了。”
“好。”阿蠻伸手任由虞景鈺幫她穿好衣服,就像是這樣的場景重複了千萬遍,如同本能。
虞景鈺微微一怔,這樣的阿蠻,讓他有些陌生,卻只停了一息,便笑着,熟練的給阿蠻換了最近才做好的新衣,簡單洗漱,不甚熟練地給她束髮添妝,卻依舊不願交於旁人。
侍女在旁站了一排,卻都低垂着眼簾,不敢多看一眼。
門外響起敲門聲,柳項從卜祝司回府,連玄靈琴都未來得及放下:“殿下,柳項求見。”
虞景鈺伸手從梳妝檯前,牽起阿蠻,伸手將衣衫整理了一遍:“進。早膳也跟着擺桌上。”
柳項推門而入,見兩人攜手落座,便立在一旁,靜靜地等待侍女將早膳放好。
虞景鈺伸手盛了一碗紅豆羹,放在阿蠻身前,才擡眼看向柳項:“你們都退下。”
十幾名侍女魚貫而出,遠離了主屋。
阿蠻嚐了口清甜的紅豆羹,也爲盛了一碗,推到虞景鈺面前:“柳先生,不如落座同食,你這樣,我怕消化不了。”
虞景鈺伸手接了紅豆羹,喝了一小口,對柳項點頭。
柳項些緊張地坐在兩人對面,生怕打擾了殿下,默不敢作聲,直到阿蠻遞了一碗紅豆羹,被殿下冰冷的眼神刺激,才反應過來,埋頭悶聲喝着羹湯,壓根兒不知道什麼味道。
相對於柳項的狼狽,虞景鈺則顯得優雅溫吞。
阿蠻見柳項喫得快,不自覺也快了幾分,心知他是有事彙報。
一頓早飯,一刻鐘就結束,很多點心基本都未碰過。
虞景鈺見狀,又看了柳項一眼。
柳項下意識的吞嚥,放筷也不是,繼續也不是。
“下次別趕着飯點,不知道的還以爲本殿虧待屬下,連頓飽飯都喫不上。”虞景鈺放了碗筷,伸手拿一旁的素巾擦乾淨嘴角,淡淡地說道。
柳項一口嗆住,連忙捂着嘴連續咳嗽,面色通紅:“是。”
阿蠻也放下了碗,輕聲一笑:“阿鈺~別唬人。柳先生以琴音輔助我尋回記憶,怎麼也算是有恩。”
柳項連忙站起身,躬身一揖:“是的,殿下。大王來了兩道聖旨,一道升官一級,一道是讓我儘快尋到沖喜之人。還讓人帶來了整個洛京適齡女子的生辰。”
話音落下,便從懷中取出記錄了兩百餘適齡女子生辰的卷軸呈給虞景鈺。
虞景鈺伸手接過卷軸,沉甸甸的一大卷。
阿蠻見狀,將桌面整理出一塊,足夠放置卷軸的位置。
虞景鈺將卷軸放在桌面,緩緩展開:“裏面可有阿蠻?”
“不知,我還未打開過卷軸只知道上面有二百多人。我應了三天內尋出適合沖喜的人。”柳項站直了身子。
阿蠻彎腰親近幾分,看着上面全是名字,後面跟了個女,然後就是生辰八字:“這是要給誰選夫人?整個洛京的緊着挑選,大王該多重視這人呢!”
“是,是給殿下選夫人沖喜,擇日完婚。”柳項恭恭敬敬的迴應。
阿蠻臉色微變,又快速隱藏:“虞王是什麼意思?要給殿下選幾個夫人?好歹兩百多人,怎麼也能挑個十七八個。”
“沒有,只有你一人。”虞景鈺將卷軸一合,作勢要交還柳項。
阿蠻伸手接過,將整個卷軸拉開,快速瀏覽:“多大點事兒!二百多人,怎麼也得塞選十來個出來,不然顯得大虞無人。”
虞景鈺伸手將卷軸一按,看着阿蠻將自己推出去的舉動和不信任,心底多少不是滋味,一字一頓篤定的說:“只會有你一人。”
阿蠻伸手拍開虞景鈺的手,指尖在上面一一點過:“高慧茹,這名字好,一聽就聰慧過人,還是鎮北軍的另一位司徒介卿之女,身份也合適。
裴柔,裴太師之女,這生辰倒是和殿下極配,有太師相幫,殿下未來憑風扶搖,直上九天。
……”
阿蠻每點一個人,虞景鈺面色就黑一分。
柳項忍不住吞嚥,周遭氣壓越來越低,生怕大巫再蹦兩個名字出來,這蹦的不是名字,是自己的命數!肉眼可見的未來慘淡!
“行了,柳先生可記好了?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阿蠻將卷軸一合,拋給柳項。
柳項伸手去接,太過緊張,好幾次纔將卷軸穩穩接住:“記住了,記住了!”
“嗯?”虞景鈺冷冷一哼。
柳項又趕緊改口:“沒有,沒有!”眼看着阿蠻有再報一次的意思,趕緊阻止:“夫人,夫人,給我留條命!”
阿蠻手指點在鼻尖,忍不住輕笑:“放心,我點的人,虞王都不會同意。對了,記得把我名字報上去,在倒數二十三個,生辰是問好,你們殿下記得可清楚的。”
柳項才鬆了口氣,看向虞景鈺:“殿,殿下?”
虞景鈺下意識將阿蠻的生辰報了出來,從阿蠻最後一句話中回味過來,自己給氣笑了:“按夫人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