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官待虞王走遠後,才紛紛起身,快速離開,回去商討此事之後的走向,和應對之策。

    守在門口的卓海見虞景鈺出來,連忙攔着人,引着往御書房走。

    虞承燁到御書房時,徐清風已經在門口站了近半個時辰了,他見虞王,連忙下跪,卻雙腿多少有些僵硬。

    虞承燁見他的模樣,直接免了行禮:“什麼要緊事?你就不能到偏殿等着?”

    “真真的要緊事。我到了偏殿,萬一大王有別的急事,我不就趕不及了?”徐清風錘了錘腿,些微僵硬的跟着進了御書房。

    “坐。”虞承燁因爲虞景鈺的請封,心情明顯偏好:“說說,什麼事?”

    徐清風簡單的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虞承燁聽得津津有味,中途還讓李從宜給徐清風上茶:“嗯,術術切磋,挺好的!也是增進關係的一種方式。你臉色不必這麼嚴肅。”

    “大王,若只是切磋,我自然也不會如此急着進宮。”徐清風嘆了口氣:“問題就出在切磋之中。柳夏來與神女的執燈使阿依蘭切磋預言占卜,一人以蓍草占卜法,一人以苗巫特有的骨卜法,卻得了一樣的結果。”

    虞承燁立時坐正,眉頭微挑,看徐清風的面色,不是什麼好消息:“是哪方面結果不好?”

    “他們占卜題目是,今日朝上最具影響之事。柳夏來和阿依蘭的預言占卜皆是,武昌侯請旨封地揚州,不日南下。此去若不事先剿匪,侯爺有殞命之兆,將星隕,紫薇衰。”

    虞承燁瞳孔微微放大,按照徐清風所言,他們占卜時,朝堂上還在因細作一事,相互拉扯較量,卻精確的預言了封地之事,而剿匪一事有暗合自己所想。若對方真大膽到攻擊王族,那麼自己原本想讓老九帶隊的想法得再做打算了。

    徐清風見大王短短的震驚後,皺眉沉思,狐疑的看向李從宜,尋求解惑。

    李從宜見徐清風看向自己,又看向大王,遂輕輕點了兩下頭,示意其卦準了。

    徐清風雙目微睜,誰都知道揚州是什麼情況,又不是沒有封侯過,但都沒人順利到南江府。武昌侯竟然真的請旨封地揚州了!嘶~~,這個是關係國運的大事啊!

    “大王不可!”徐清風腿彎兒一軟,直直跪在地上:“武昌侯乃將星,即便是封地,也要確保安全無虞。只要在大虞境內,將星都可助力紫微星,昌盛國運。若是沒了,雖不會導致什麼災難,但國運式微,各方面都會缺乏天運。”

    虞承燁已經醒過神:“老九是將星,向來極具氣運。我既已經恩准封地,豈能朝令夕改?你退下吧!此事,無需再議。至於占卜之事,莫要讓人知曉,我會酌情考慮。”

    “臣告退。”徐清風知道自己無力改變大王的決定,將星關乎國運,爲了大虞,私下裏尋個時間提醒武昌侯,多一些準備,也多些活命機會。

    虞承燁點頭後,李從宜引着人離開。

    徐清風出門後,正好看到虞景鈺,張了張口,又想到現在的位置,垂下頭,閉口不言。

    “武昌侯,大王有請。”李從宜送走徐清風,便開口請虞景鈺。

    虞景鈺擡步上前,似乎並未看見徐清風的異樣,兩人擦肩而過。

    “兒臣參見父王。”虞景鈺在堂中跪拜行禮。

    虞承燁繞開桌案,伸手將人扶起:“老九,沒有外人,無須多禮。我是你父親。”

    “禮不可廢,於兒臣是父親,更是君王。君父之禮,君爲先。”虞景鈺站直後,放下雙手,避開了過長時間的接觸,或許他有一瞬間的父愛爆發,那也是建立在自己又一次解決了他眼中的問題。

    虞承燁右手在虞景鈺肩上按了按:“不愧是本王的好兒子,克己復禮,爲百姓先。今日朝中,你請封揚州,窮鄉惡土,可有什麼打算?”

    虞景鈺握緊了腹前的拳頭:“我此前去揚州是爲疫情,其實除去匪徒,並沒有傳言中那般惡劣。洪澇災害同樣帶來了大量肥沃的土壤,若是能解決上游的洪災水禍,百姓種糧食的地域更加寬闊,自然也會更好。”

    “行,你有成算,父王便放心了。不過這時間得改改。”虞承燁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案上的茶杯,吹了吹,淺淺飲了一口:“我想安排人沿途宣旨,並護送你大部分的家財到南江府,並駐紮到你帶隊抵達。”

    “父王,我並沒有什麼家財需要護送。”虞景鈺回了一句,到他手裏的賞賜,大多都已經暗中送入聽風樓,運至遠處,甚至鄰國拍賣,並存在聽風樓繼續運作。

    虞承燁被這話一噎,想了想,老九的賞賜也是近幾年任務完成後纔有的,確實比起別的孩子少了太多:“此事我會安排的,不過需要你配合準備二十來個空的大箱子,從府上出,由我安排的小隊接手,沿途引出匪類,一併殲滅。”

    “父王——”虞景鈺故作不解,驚詫的擡頭,心裏卻是清楚這摺子上了好幾本,始終虞王都沒有動靜,看來還是在等時機,借封侯宣旨南下,確實是最好的機會:“我,知道了。會配合備守軍,爲了揚州百姓,甘願冒險剿匪。”

    “一事不勞二主,上次南下,傅時越與你關係較好,也因此從備守軍調入禁軍升了品階。這些時日,本王觀他確實有幾分能耐,且最爲熟悉揚州地形,匪類佈局。”虞承燁一邊閒適飲茶,一邊觀察虞景鈺反應,見他並無欣喜,更信他同查到的一樣,與傅時越並無私交。

    虞景鈺聞言,稍稍沉思,後回道:“朝中從文昌候遇害後,加封的侯伯都在任職途中死於非命,自此七年無諸侯管轄,地形和個村落分佈自然不如傅時越熟悉,畢竟我們當初慘逃而回。只是,傅時越不過禁軍首領,靠禁軍子弟,恐怕……父王,如果可以,我還是想活得長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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