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帽子男人看了看鐘翊寧,將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扔了進來,接着很快將木屋的門又關上了,並且鎖了起來。
鍾翊寧輕輕踢了一下旁邊剛剛被扔進來的男人,他已經昏死過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鍾翊寧看到他的一條手臂被砍掉了,傷口周圍有一些燒焦的肉,傷口處的鮮血已經止住了,不過他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半。
剛剛在屋裏他應該是被藍帽子男人砍去了這條手臂,至於後面藍帽子男人拿起鐵鍋應該是用燒熱的鐵鍋底部放在傷口上止血,這樣可以防止眼前的男人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難道他們是食人族?!
上一世鍾翊寧就聽說過很多關於食人族的事情,那些人把“獵物”叫做兩腳羊,他們十分兇殘,一般是以一個家族的形式獨居在山中或者城市邊緣,他們會經常出沒在各個基地周圍捕捉“兩腳羊”。
聽說食人族喜歡喫新鮮的肉,所以才留着她和元寶沒有殺死吧。
她還聽說食人族最喜歡喫的是“兩腳羊”的腦漿,他們喜歡生食新鮮的腦漿。
上一世,食人族就是鍾翊寧的噩夢,就算是重生以後,她仍然多次夢到自己被食人族追殺的場景。
若這幾個人真的是食人族,這個山間民宿裏還有沒有住着其他人?
自己和元寶又將面臨什麼?
鍾翊寧猜測着,腦袋裏蹦出的一連串想法令她不寒而慄。
平息了一下,她再次舉起了望遠鏡看向剛剛那個主樓一樓的窗戶。
那個窗戶裏面應該是一個餐廳,旁邊則是廚房。
此刻可以看到廚房有煙飄出,應該是有人在做飯。鍾翊寧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聞聞廚房裏正在做什麼食材,聞到的卻是一股肉香。
廚房沒有窗戶,她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但她看到藍帽子男人此刻在餐廳背對着她坐着。傻子坐在他對面,舉着一把刀和一把叉子等待着,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壯女人不見了,應該是去廚房了。
過了一會兒,鍾翊寧見壯女人繫着一條滿是污漬的圍裙回來了,手裏還端着兩個盤子。
她將兩個盤子放到了傻子和藍帽子男人的前面,然後又返回廚房拿了一盤給自己。
鍾翊寧這邊正好可以看到傻子喫東西的樣子。
她看到傻子用刀切了一塊盤子上的肉,然後用叉子叉起那片肉放進了嘴裏,他咀嚼的時候,表情非常享受。
其餘兩人喫得頭也不擡,可以想象他們此刻應該也是一臉享受的表情。
胃裏突然傳來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鍾翊寧放下望遠鏡,蹲下身乾嘔了一下,但是沒吐出什麼。
等她再次起身想要用望遠鏡觀察外面的時候,看到院子裏進來一個老男人,他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頭上帶着一個厚厚的帽子,擋住了兩側的耳朵,黑色的大圍巾蓋住了半張臉,只剩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從他的眼睛裏,鍾翊寧讀到“危險”兩個字。
看他的穿着,鍾翊寧感覺他應該有40-50歲,很可能是那兩個年輕男子的父親。
鍾翊寧趕緊躲到了角落,將望遠鏡收好,又和剛剛似的,一隻手拿槍藏在身後,一隻手則緊緊拉着元寶的繩子,讓元寶靠在自己身邊。
開鎖的聲音很快在外面響起,下一秒,木屋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老男人看到屋裏的鍾翊寧,一臉警惕,又探頭看了看木屋裏面,環視了一下四周,確認他們都帶着腳鏈,才轉身將身後冰車上的人扔進了木屋裏。
冰車上坐的是一個受傷的女人,她的懷裏居然還有一個小嬰兒!
女人的腳還在流血,鍾翊寧看到她的傷口和自己腳上的傷口很像,很可能也是被捕獸夾弄傷的。
她懷裏的小嬰兒小小一個,被厚厚的被子包裹着,鍾翊寧看不清小孩子的臉,只聽到了孩子哭的聲音,像小貓叫似的。
女人不停哭着,央求着:“求你了,放了我們吧,我的孩子還沒有滿月呢。求求你了!”
男人像沒聽到似的,完全不理會女人的哭喊,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他把女人和孩子都扔進了木屋,又給女人的腳上纏上鐵鏈又加了鎖,然後才鎖上木屋的門離開了。
等他走了以後,女人才漸漸停止了哭泣,她環顧四周,看到了旁邊昏死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男人,嚇得尖叫了一聲。
“噓”
鍾翊寧忙提醒道,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女人突然意識到什麼,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鍾翊寧看到女人臉色慘白,懷裏的嬰兒因爲她的尖叫聲再次哭鬧起來。
女人忙輕輕搖晃着小嬰兒,想讓他停止啼哭。
鍾翊寧透過縫隙看到男人已經離開木屋門口,朝着主樓的方向走去。
她悄悄拿出了剛剛的望遠鏡,繼續看着餐廳的窗戶。
只見男人進去以後,摘下了圍巾,鍾翊寧看到他的臉,他的臉很尖,看上去是那種精瘦型的。
壯女人見男人進來,忙起身迎接,然後他們似乎說了一些什麼,壯女人背對着窗戶,所以鍾翊寧看不到她的脣語,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只見男人聽完以後,臉上也露出了微笑,但是他的笑容非常滲人,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這讓鍾翊寧一下子想到了古墓裏的殭屍。
鍾翊寧見壯女人轉身又去了廚房,幾分鐘後她端着一個盤子再次回到了餐廳,然後她將盤子放在老男人門口,老男人馬上享用了起來。
當他舉起一根人類手指塞進嘴裏的時候,鍾翊寧終於確定了心裏的猜測。
老男人啃着那根手指,就好像是在喫雞爪子一般,最後吐出了森森的白骨。
鍾翊寧感覺到一陣暈眩,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了下去,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元寶過來輕輕拱了拱她的手,幾秒種後,鍾翊寧纔回過了神。
只見旁邊的女人一臉疑問的看着她,在女人的身後是失去了一條手臂還在昏迷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