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窗外下着滂沱大雨,鍾翊寧在屋裏宅家看電視劇。
凌姨站在窗前,看着窗戶上不斷打下來的雨水,一串串的連成了小水珠,嘩嘩地往下流。
“小姐,這雨可真大呀。”
是啊,這雨可真大呀,15號樓旁邊的湖水估計都要滿出來了。
聽着凌姨的感嘆,鍾翊寧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雖然知道會發生什麼,她應該怎麼做,也做好了準備,但是仍然會有不安和緊張。
正想着不知從哪飛過來一隻蚊子。
還好鍾翊寧眼疾手快,“啪”的一下就把蚊子拍死在了手臂上。
蚊子沒從她這兒吸到血,但是她手臂上仍然留下了鮮紅的血印,估計是在元寶或者凌姨那兒吸了血吧。
隨着氣溫的上升,融化的雪水淤積在下水道,水池裏和小河道里,這給蚊子的繁殖提供了天然的溫牀。
現在可能還只是剛開始看到的蚊子並不是很多,但過不了多久,隨着氣溫的再次上升,蚊子就會越來越多。
鍾翊寧從空間裏拿了4個驅蚊手環,一個套在自己手上,一個套在元寶的爪子上,還有一個遞給了凌姨。
最後這個是留給陳柯的。
“凌姨,這個驅蚊手環你帶上,剛剛我發現屋裏有蚊子。”
凌姨一邊接過鍾翊寧遞過來的驅蚊手環,戴在手腕上,一邊嘟囔到:
“啊,是嗎?每天都在打驅蟲藥水居然還有蚊子!”
這蚊子的生命力也着實是強。
雨一直在下,第二天早上也沒停。
不過可能是因爲雨下得太大,今天路上倒是比平時出來的蟲子要少了很多。
可能它們也是找地方避雨去了吧。
早上經過小湖邊的時候,鍾翊寧特意看了一下,水位確實上漲了很多,已經到了邊緣處,如果雨接着下的話應該就要滿出來了。
“再這麼下下去的話,可能會發洪水。”
鍾翊寧輕聲嘀咕了一下,但是陳柯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這句話。
“是呢,昨天還聽凱文博士說他們已經在會上開始討論洪水問題了。基地是想準備一些救生舟,到時候方便大家疏散。”
鍾翊寧輕輕點點頭,但他心裏卻覺得光準備一些救生舟,那可是遠遠不夠的。
基地裏這麼多人,洪水一旦爆發,後果難以想象。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到了生物實驗大樓。
今天外面的蟲子不多,樓裏的蟲子卻格外的多。
基地給他們準備的殺蟲藥水已經噴完了。
鍾翊寧只好自掏腰包,從空間裏拿了一瓶殺蟲藥水出來,將一樓二樓都噴了一遍。
看到自己手腕上戴的驅蚊手環,她想起來給陳柯準備的那個驅蚊手環,就掏出來給他戴上。
“謝謝!”
鍾翊寧給他帶手環的時候,頭髮傾瀉下來,她的短髮又長長了一些,現在已經到鎖骨位置了,有時候她也會紮起來。
陳柯可以聞到她頭髮上殘留的洗髮露的味道。
鍾翊寧擡頭的時候正對啊上陳柯溫柔地看她的眼神,她有些尷尬的笑笑,畢竟是在工作的地方,不能親親。
她說着,離開陳柯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剛分開,宋昊天就進來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皺着眉。
宋昊天來了以後,三人便開始工作,但宋昊天幾次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
快到中午時,他環顧四周,見沒有旁人,將辦公室門鎖好,又回到了屋裏纔開口道:“我爸說可能近段時間要發洪水了,濱城基地這邊只有幾艘救生舟,撐不了多久。
海市那邊有遊輪,到時候我們可以直接出海,或者去長江上游的地方。
這遊輪現在沒幾個人知道……”
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觀察着鍾翊寧和陳柯面上的表情。
鍾翊寧心下了然,這種時候,這遊輪就好比諾亞方舟,自然不是誰都有資格上去的。
說到底,不管在放哪裏,拼的還是一個錢和權。
若是普通的平頭小老百姓,恐怕也只能等最後的時候纔會知道基地居然還準備了遊輪這回事。
比如上輩子的自己,就是完全不知道海市基地居然還準備了遊輪。
她的三棲小車裝下凌姨和陳柯,還有元寶跑路的話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想要在水上長期生活就有些困難了。
畢竟小車內空間狹小,他們三人一狗在裏面肯定是沒有辦法和遊輪上比的。
“上游輪有什麼條件?”
陳柯也想到了既然遊輪的消息現在沒幾個人知道,那肯定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上去的。
“我爸那邊還有一個名額,我可以和他說說,把這個名額給你們一人。”
一個名額?
鍾翊寧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柯。
對方也正好在看她。
“我們兩不會分開的。”
陳柯堅定地說道,說着將鍾翊寧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
他的大手溫熱,粗糙,鍾翊寧的手小,被他完全抓在手心。
宋昊天注意到了兩人的小動作,視線順着他們的手看去,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他想被什麼東西刺痛了眼睛似的,一下子又挪開了視線。
“我再去想想辦法,你們等我消息。”他拿起揹包,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
鍾翊寧喊住了他。
宋昊天還以爲她有什麼別的想法,停了腳步,轉頭,一臉疑惑地看向她。
“宋昊天,謝謝你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我還想帶上凌姨和元寶,我知道這可能很困難,但是我沒有辦法放任他們不管。如果需要物資交換,也可以。”
宋昊天聽完她的話,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走出了生物實驗大樓,朝着辦公大樓的方向去了。
目送着宋昊天離開,鍾翊寧和陳柯心情都有些複雜。
陳柯加了力量又握了握她的手。
“別想了,你盡力了。”
很多事,就算想了也沒有辦法改變,比如蟲災,比如洪澇。
這不是一個人可以阻擋的。
在大災面前任何人都會有一種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