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陳柯拉着葉從安往樓上走。

    “你還沒喫飯吧?我請你上樓上食堂去喫飯。”

    葉從安半推半就地跟着陳柯和宋昊天走到了樓上的食堂。

    食堂的飯菜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大棚和養殖基地爲食堂提供了新鮮的蔬菜和家禽,但由於最近遭受蟲災的影響,現在食堂的食材大多是之前的存貨。

    陳柯給自己點了一份西紅柿雞蛋蓋飯,宋昊天要了一份魚香茄子蓋飯。

    陳柯又給葉從安點了一份紅燒肉蓋飯。

    三份蓋飯很快就好啦,三個人端着盤子,找了一處清靜的地方坐下。

    葉從安盯着盤子裏的肉和飯,看了好久。

    很久他才舉起筷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陳柯和宋昊天看他喫得很着急,都沒工夫說話,也先埋頭喫起了眼前的東西。

    等三人都喫得差不多了,陳柯纔開口說道。

    “葉從安,如果現在離開基地,到時候想回來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這大雨若是一直下,錢江的堤壩很可能也擋不住上漲的江水,到時候如果發生洪澇災害,別說是濱城市內了,就連整個周邊地區都會發生水患。”

    陳柯說完,宋昊天也急忙開口道。

    “就是,在基地裏的話,好歹還有王隊長他們能保護大家,若是出了基地,你們又該怎麼辦呢?”

    若是從前的葉從安,肯定會被眼前的二人說動放棄去城市裏的想法。

    但是這將近一年的末世生活改變了葉從安從前的性格。

    他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離開基地和大家一起去外面討生活。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灌了迷魂藥,說是外面很快就會恢復正常。

    他們應該儘早出去佔領自己的地盤。

    而不是在基地等待着被安排。

    “你們不用說了,我已經定了主意,不會改變的。”

    葉從安盯着眼前的空盤子,頭也不擡地說道。

    “陳柯,謝謝你今天請我喫飯。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心意已決,告辭了。”

    說完他頭也不擡地走出了食堂,又下樓去了。

    基地的辦公人員最後也拗不過要退房的這羣人,只好按照規則將他們的房租退給了他們。

    下午這羣人就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了基地,他們大多是沒有什麼行囊,只有簡單的一些東西,找個袋子隨便裝一下就能裝走。

    傍晚的時候,水位已經到了成年男人膝蓋的位置。

    這羣人沒有躲在基地,反而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基地,他們離開基地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留戀。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基地,離開基地的人大概有100多人。

    王隊長和幾個手下站在基地大門口,目送着他們離開。

    下午他已經勸說了很多人,但是都沒有效果,這些人都是打定了主意要離開基地,王隊長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邊基地裏忙着準備救生舟,將基地的一些屯糧轉移到高地去。

    所以整個下午王隊長和他的守家們也都十分忙碌,沒辦法護送這些人去城裏。

    葉從安跟着大隊伍離開了基地,他來的時候只有一個揹包,現在走的時候還是這一個揹包,雖然揹包已經髒得看不清的顏色。

    剛來基地的時候,揹包裏裝了一些土豆和紅薯,現在回去的時候還是一樣,揹包裏裝了一些這幾個月來他辛苦攢下的糧食。

    有些人看天氣漸漸熱起來了,把身上的羽絨服或者棉服脫下以後直接給丟掉了。

    葉從安多留了一個新年,他怕夜裏冷,還是將自己的羽絨服捲起來,塞進了揹包裏,這讓他的揹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除了這些,他的揹包裏就再沒其他東西了。

    其他能穿的能戴的,他都放在了身上。

    將褲腳捲到了大腿位置,穿着一雙已經破了的運動鞋,撐着一把破掉的,露出傘骨的雨傘,葉從安跟着浩浩蕩蕩的大隊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基地。

    基地的地勢相對比較高,在基地裏水位已經到了膝蓋的位置。

    等走出基地以後,到了外面平坦的地方,水位直接到了大腿位置。

    “這水怎麼一下子到了大腿位置?”

    “這水好冷啊。”

    “快看,快看,那裏有個東西……好像是個兔子。”

    隊伍當時熱鬧得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

    這時候氣氛還很高漲,大家期盼着能在城裏找一個今天晚上的容身之所。

    葉叢安走在冰涼的水裏面,那水渾濁得很,跟泥湯似的。

    不過他心裏卻是火熱的,他計劃着今天晚上要住在哪裏?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過城裏了。

    大雨還在下着,雨水打在水面上,冒起一個一個的泡泡。

    隊伍裏大多都是單身的男人。

    只有少數幾個女人是跟着他們家那口子出來的。

    他們這波人是最先提出離開基地的,自認爲非常有冒險精神。

    期待着能在城市裏找到一個容身之所。

    現在天氣暖和起來了,相信很快就會恢復,正常他們比別人先到達城市肯定會比別人佔得先機。

    走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時候。葉從安他們到了之前,進基地時停留過一晚的那座橋。

    還記得他們去基地的時候,天氣是那麼寒冷,葉從安和他父親,還有李維和鄭慧麗在橋洞下面過了一晚。

    父親就是那一晚上被凍死的,自己都沒來得及將他的屍首掩埋,只能繼續趕路,到了基地。

    再回來時葉從安差點沒有認出眼前的這座橋,因爲那橋下都已經被水淹沒了,只留下了橋面還可以看到。

    橋洞下面原先結的厚厚的冰,現在全部已經融化了。

    髒水裹挾着蟲子的屍體,乾枯的樹枝,還有各種生活垃圾,現在正向着下游,飛速地旋轉着離去。

    “還好我們出來得早,要是再晚點這橋都被淹了,到時候走出來可就危險了,分不清哪裏是橋哪裏是河。”

    旁邊的人還在慶幸他們離開的正是時候,若是在晚些時候出來,這水若是淹過了橋面,到時候想要趟水過來,那可就更危險了。

    “啪”

    葉從安覺得面上一疼,他擡手拍去,果然拍死了一隻正在叮咬他的蚊子。

    他的思緒被蚊子給拉了回來。

    這兩天蚊子越發多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