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每個人都喫得很開心,就連被拖來的連辰也逐漸融入這融洽的氛圍中。

    雖然沒有電視,沒有春晚,幾人還是一邊聊天一邊等着新年的鐘聲響起。

    吳茗拿着手機在倒數。

    “來來來,快到零點了,我們來倒數,

    十

    九

    ……

    五

    ……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當遠處傳來新年的鐘聲時,大家都互道着新年好,鍾良平甚至還摸出了自己準備的紅包,遞給這羣沒能回家過年的孩子。

    看到他們開心接過紅包的樣子,鍾良平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些年給家裏小輩發紅包的時候。

    只是可惜啊,現在孩子們都大了,一個個的都跑國外去了,因爲時差再加上忙得很,過年的時候連個電話都不一定會有。

    “反正明天還有一天的假,咱們今晚不如來通宵吧。”這麼熱鬧的跨年讓吳茗捨不得結束。

    她家裏早就跟其他的親戚斷絕了來往,每年過年都只有他們一家三口,連保姆都放假了。

    有時候甚至都只有她一個人守着電視過年。

    “行啊,咱們來玩鬥地主吧,誰要來?”江瀚池也十分贊同。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過年的氣氛,他的父母連這個時候都會要求他去看書,他每年都只能一邊做題,一邊聽着別人家傳來的嬉鬧和鞭炮聲。

    “我來我來,我跟你們說,鬥地主我最在行了,我可是打遍青河無敵手的!青河裏就沒有哪個老師能贏過我的!”鍾良平自告奮勇。

    “那今天可就不一定了。”鄧曼也舉手表示要參加,老鍾要這麼說,他可就不服氣了。

    連辰並不湊這個熱鬧,而是拿着他的小本本坐在一邊研究他上次和安月然討論的貝赫和斯維訥通-戴爾猜想。

    安月然則在一旁跟方嵐視頻。

    “媽,安和昶已經倒了,你過段時間就帶弟弟回b市生活吧,我今年秋天也要來b市上大學了。”

    “安和昶倒了就好,你自己在那邊注意點兒,媽就不帶你弟弟過去了,畢竟家都不在了,就算回去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徒增傷感罷了。”

    方嵐聽到安和昶倒臺的消息,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了大半。

    但她拒絕了安月然回b市的提議,對她來說,再回到b市,想起曾經那些歡聲笑語的日子,只會讓她再次回憶起傳來丈夫死訊的那一日,再體會一次心痛到窒息的感覺。

    聽方嵐這麼說,安月然也不再勸,她自己其實又何嘗不是呢?

    只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那些記憶都已經過去了很遠很遠,遠到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

    又說了兩句話,讓母親照顧好弟弟,不要太節省,她能掙到錢後便掛斷了視頻。

    安月然倚在窗邊擡頭看着空中皎潔的彎月,遠處的點點燈火,身後的歡聲笑語,讓她時而有種離這個世界很遙遠的不真實感,時而又有種這纔是屬於她的世界的歸屬感。

    “月然,我在你們實驗樓的樓下,你下來一下。”手機鈴聲又適時地響起,那頭傳來顧星闌低沉悅耳的聲音。

    安月然從窗邊向下望去,就看見了那道佇立在路燈下的身影。

    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她一見到他的身影就想都不想地跑了下去,或許是因爲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和她感同身受的人了。

    “新年快樂!”安月然來到樓下時,就看到路燈下的那個身影手上正拿着一個電子煙花,一簇一簇漂亮的煙火在空中綻放。

    “你哪兒搞來的這個?”安月然有些詫異。

    京大因爲有各種實驗室,並且草木繁盛,所以並不允許在校園內放煙花,她沒想到,顧星闌竟然會用電子煙花來代替。

    “好看嗎?我沒事的時候在基地自己鼓搗出來的。”顧星闌此刻的表情就像個搖着尾巴等待主人誇獎的大狗狗。

    這個電子煙花和市面上那種宣稱是電子煙花實際上是電打火的普通煙花不同。

    這個電子煙花是完全用電子元件通過投影的方式模擬出真實的煙花效果。

    “好看。”安月然點頭。

    她其實很喜歡煙花,因爲只有太平盛世才能常見煙花,像她經歷過的那些混亂動盪的世界,從來都看不到煙花。

    “你特意跑一趟就只爲了說聲‘新年快樂’嗎?”安月然有些不能理解,這不能在w信上說嗎?

    “當然不是!”顧星闌不知道又從哪裏拎出來一個生日蛋糕,“還有…18歲生日快樂!”

    是的,安月然的生日是農曆的正月初一,因爲他們家族的原因,她一直都是過農曆生日的。

    但自從她爺爺和父親相繼出事以後,她便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現在想起來,她都不知道上一次過生日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都已經全然忘記了生日這回事。

    “這麼快就18歲了。”安月然有些感慨地低聲輕喃。

    之前因爲家裏面的變故,她休學了兩年,進入青河中學讀高一的時候就已經17歲了,這也是她不想在高中再浪費時間的另一個原因。

    “謝謝。”安月然有些哽咽,她記憶中她的生日都是和爺爺還有父親一大家一起過的,現在卻早已物是人非。

    “你別哭。”顧星闌有些手足無措,想要幫她擦掉眼淚,又怕自己的僭越會冒犯到她。

    “我沒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安月然看着顧星闌的樣子破涕爲笑。

    “還有一個事,你還記得之前你和小軒在巷子裏碰到的那羣j國人嗎?”顧星闌生怕再碰到她的傷心事,連忙轉移話題。

    “嗯。”

    “前段時間,我的人審訊他們的時候,偶然從他們嘴裏得到一個消息,你的父親…有可能還活着。”顧星闌也是今天剛剛得到下面人的彙報。

    “什麼!?”安月然捧着蛋糕的手在微微顫抖。

    “你別太激動,只是可能,我們也還在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我現在給你說,也只是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顧星闌猶豫再三,還是把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頂,隨即又拿開。

    “嗯,我明白。”聽到這個消息,安月然決心加快自己抱大腿的腳步。

    若是消息屬實,那就說明她父親現在在j國的手上,而且不是什麼j國的小勢力。

    j國能派出擁有殺手的勢力都不算小,剛何況還是一次性派這麼多人出來。

    若是這樣的話,以她個人的力量恐怕並不好救出父親,這事恐怕還是得靠祖國爸爸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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