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月然提着自己那沒裝幾件衣服只是用來做做樣子的行李箱來到b市火車站的時候,一眼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看見了那道欣長挺拔的身影,穿着純色的襯衫,漆黑的西裝褲和擦得錚亮的皮鞋,領帶也系得端端正正地,手上搭着同樣純黑色的西裝外套。

    這是安月然第一次見他這麼穿,以前他大多數的時間穿的都是軍裝,偶爾換個常服也多是運動裝之類的衣服。

    別說他這一身配上他那俊美中帶些冷硬的臉龐,還真是相當地好看,比之前吳茗給她安利的娛樂明顯都更要養眼幾分,看起來頗有些霸道總裁的感覺,但又多了幾分硬朗的氣質。

    “你不是出任務嗎?”安月然雖然剎那間被顧星闌的帥氣給迷了雙眼,但長久以來時刻保持理智的習慣還是讓她很快便從擡眸的那抹驚豔中回過神來。

    “我現在就是在出任務啊。”顧星闌表現得相當無辜,但眼神中卻藏着幾分狡黠。

    安月然顯然不信,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不斷地逡巡着,似是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你朝周圍看看。”顧星闌看着小姑娘那如同警惕的小貓一般打量的目光,不由得失笑,悄悄湊近小姑娘的耳邊,輕聲道。

    安月然下意識地順着他的話,將四周形形色色的行人都掃視一遍,這才發現確實有十來個‘雪狼’的隊員以各式各樣的裝扮散落在候車大廳的各個角落裏。

    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安月然這才勉強相信了顧星闌的話,看來他們現在的確是在執行任務。

    爲了不打擾他們執行任務,安月然遞給他一個明白的眼神,便準備轉身離開,正好這時廣播裏也通知她購買的列車車次已經開始檢票了。

    沒想到身旁的男人卻像只粘人的小狗一般,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你幹嘛?”安月然回頭瞪了顧星闌一眼,這男人怎麼回事,不是讓他好好執行任務嗎?總跟着她算怎麼回事。

    “我乘車啊。”顧星闌晃了晃指尖捏着的紙質車票,一臉坦然。

    “你去c市執行任務?”安月然將他手中的車票搶過來,仔細地看了一眼,發現鋪位居然還是和她挨着的,她再次有意無意地瞥向剛纔那幾個特戰隊員的位置,發現他們也前前後後地都跟着人流朝着檢票口的方向挪過來。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次的任務可能跟她在海陽森林裏和他初遇時見到的那種動輒便要人性命的任務不太一樣。

    這次更像是需要暗中調查些什麼。

    雖然安月然覺得顧星闌藉着這個機會跟她一路同行頗有些‘假公濟私’的嫌疑。

    但她又看了兩眼顧星闌十分鄭重的打扮,卻發現他這一身和顧星辰這種商業成功人士雖說乍眼看上去十分地相似,但在許多的細節上其實還是有所不同的。

    比如他不會和顧星辰一樣總是帶着一個名貴的機械腕錶,他的領帶使用的也不是及其莊重的溫莎結樣式,而是使用的較爲常見的普瑞特結,他手中提着的也不是理應出現在一個老闆手中的高檔公文包,而是兩盒高檔禮品盒。

    安月然這才覺出他想要扮作的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身份來,這還真是得需要她好好地配合一番,也不知道這男人在選擇身份的時候是不是就打好了算盤。

    想到這裏,她便大方又自然地牽起顧星闌的大手,與他十指相扣,彷彿剛纔那般只是小情侶之間在鬧彆扭而已。

    兩人相攜着通過檢票口後,被擁擠的人潮推搡着隨意找了一節車廂上去,才發現這是節硬座車廂,離他們購買的軟臥車廂還隔着好幾節車廂的距離。

    因此他們只能一點一點地朝着那邊挪動。

    夏日的特快列車雖然開的有空調,但因爲空氣不流通的緣故,硬座和硬臥的車廂中混雜着各種味道的氣味還是令人有些難以忍受。

    “你怎麼不買高鐵?”終於來到目的地的顧星闌看着小姑娘越蹙越深的眉頭,心知她大概是有些不適應的。

    “我自從回到這裏以後還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世界的風景呢,只有這種特快列車能看到,高鐵太快了什麼都看不到,在車上幾個小時多半隻能用來睡覺。”

    安月然藉着書包的遮掩,從空間裏掏出兩瓶礦泉水,遞給顧星闌一瓶,而後自顧自地灌下去好幾口水,這才感覺好受一些。

    “你不用這麼小心,我把這裏其餘三個鋪位的票都買下來了。”顧星闌看着小姑娘拿個水還要遮遮掩掩的樣子,遂起身將包廂的門給關好。

    這還真是有錢人加公子哥的做派,安月然不由得在心裏吐槽顧星闌這一奢侈的舉動。

    雖然她現在其實也不用怎麼再爲錢發愁了,但也許是因爲在她成長最關鍵的幾年裏,媽媽一個人艱難地打工養活她和弟弟給她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所以後來無論在哪個世界裏,無論她站在了多高的位置,她都會下意識地排斥浪費的行爲,這麼久也就逐漸地養成了習慣。

    但她吐槽歸吐槽,她也明白顧星闌是爲了她才考慮這麼周全的,所以她也就順勢點點頭,而後便全當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這事和他現在這‘撐着面子跟着女朋友回家見家長’的身份設定其實並不太相符。

    雖然關了包廂的門,這裏便自成一方天地,但火車上到底也還算是公共場合,這軟臥包廂的隔音質量也不知道好不好,因此兩人的大部分對話都是使用傳音進行的。

    列車很快便啓動踏上了前往c市的旅程,兩人就這麼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一邊聊着天,從前世聊到穿越過的各個世界,再聊到今生。

    雖說兩人已經談了兩三個月的戀愛,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忙着訓練和實驗,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將對方經歷過的事情好好地進行一番瞭解。

    這也是安月然這麼久以來最爲愜意的一次旅程了,記憶裏上次這麼開心地坐火車好像還是她很小的時候跟着爺爺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旅遊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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