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然看着躺在牀上毫無知覺的男人,臉上的表情依舊和往日裏差不多,辨不出什麼喜怒來,但她周身泛着冷意的氣息卻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論是‘雪狼’的隊員還是步桓此時都忍不住地感嘆,安月然生起氣來的樣子還真是和顧星闌如出一轍,真不愧是一對兒。

    安月然沉着冷靜而又相當快速專業的對顧星闌進行了一系列中醫的基礎檢查。

    只是,每多檢查一步,她的眉頭便蹙得更深了一分。

    兩分鐘後,安月然終於停手,但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嫂子,怎麼樣?”

    “老大這到底是什麼毛病啊?”

    “步醫生說老大是中毒,真的嗎?”

    “對啊對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老大怎麼可能就中毒了呢?”

    ‘雪狼’的隊員們見總算是安月然停了下來,都忍不住紛紛詢問起結果來。

    “弟妹,你覺得…”就連步桓也推着自己鼻樑上的鏡託,猶豫地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專業領域如此地不自信,主要是顧星闌的症狀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表現,給他的感覺有些四不像,所以他也並不能肯定自己對於中毒的判斷。

    從安月然剛纔給顧星闌檢查的手法判斷,她應該是相當精通中醫的,因此纔會心虛地向她詢問。

    “是中毒。”面對衆人的詢問,安月然冷着臉點點頭。

    “那…”步桓後面的話還沒問出口,便立即被‘雪狼’隊員們給七嘴八舌地打斷了。

    “嫂子,你曉得這啥毒不?”

    “對啊,這啥毒啊?”

    “咋解毒啊?”

    “這是蠱毒。”說到這個問題,安月然也覺得頭疼無比,她不是明明讓金蠶蠱跟着了嗎,怎麼還是會中蠱毒呢,而且元寶也聯繫不上了。

    可是這個問題現在並沒有人能回答她,看來一切的原委都只能等顧星闌醒過來才知道了。

    安月然從空間中翻找許久才找出一套金針來,在場的人都是步入修真一途的自己人,對於什麼儲物戒儲物袋儲物空間的也有所耳聞,所以她倒也不用在他們面前藏着掖着的。

    要施針就必須要脫衣服,可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安月然以外就沒有第二個人會這個東西了。

    雖然不知道老大和嫂子到底有沒有過肌膚之親,但就算是他們這些個大老爺們也打心底裏覺得有些彆扭。

    但安月然倒是完全沒有想這麼多,三下五除二就將躺在牀上的人給扒了個乾淨,然後面不改色地開始下針。

    去除蠱毒是個大工程,幾乎全身比較重要的穴位都需要照顧到,將蠱毒逼至肢體末端放出,而後再次施針打通剛剛爲了逼出毒素而封閉的穴位纔算是完成整個過程。

    身前已經下好的針需要等上半個小時才能確保所有穴位都已經被封上,毒素不會再朝這邊流竄。

    接下來就是身後,安月然依舊是手起針落,手法快得讓衆人只覺得眨眼的瞬間,所有的針就已經全部下完了。

    此時看着赤條條趴在病牀上被紮成刺蝟的顧星闌,雖然是不太合時宜的,但所有人還是不約而同地在心裏冒出一個念頭來,覺得他們老大就像是條躺在嫂子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顧星闌的左手食指已經變得烏黑烏黑得,看樣子蠱毒已經全部被逼到了這裏來。

    不用安月然吩咐,略有潔癖的步桓就已經端了個盆來,他可不想等會兒再來收拾滿地的毒血,他會瘋的。

    安月然連刀都沒用,直接以靈氣爲刃,在顧星闌的指腹上切了個不大不小的口子,漆黑的毒血就像是找到出口一般,瞬間就從切口處奔涌而出。

    那腥臭刺鼻的氣味讓這些久經戰場的特種兵們也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在場的也只有安月然和端着盆子的步桓依舊面不改色。

    安月然沒有感覺是因爲她早有先見之明地封閉了自己的嗅覺,而步桓則是因爲從前在實驗室和醫院裏見多了那些潰爛流膿的傷口,那味道和這個也就是半斤八兩吧,他都已經習慣了。

    待毒血流得差不多了,安月然又上手擠了擠,確保之後的血都是鮮紅乾淨的血液,才用靈氣幫他癒合了傷口。

    也許是因爲體內的毒素已經排完了,顧星闌輕哼一聲,似乎有要醒過來的徵兆。

    安月然眼疾手快地趕緊掐了個昏睡訣打過去,這個時候醒過來可是要出大事的,搞不好他那一身修爲就得廢了。

    因爲他們倆的修爲相差不多,安月然也不確定自己的昏睡訣能維持多久,便又讓步桓打了一劑麻藥,纔開始重新施針打通經脈。

    這個過程比之前更加地耗費時間,幾乎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完成。

    就連負重跑上個五公里都不帶喘口氣的安月然此時額頭上也蒙上了一層薄汗,可見這是一件多麼消耗體力的事。

    直到安月然準備上手幫顧星闌穿上衣服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多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她…她竟然將他給看光了!!!

    雖然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以後也是要結婚的,但到目前爲止他們也就只到親親抱抱的程度,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啊喂!

    “步醫生,我還有事,麻煩你幫他穿一下衣服。”即便是一向沉穩的安月然此時也有些慌了神,匆匆看了眼時間,便隨便找了個藉口趕緊遁了。

    路上,安月然不停地拍打着自己越變越燙的臉頰,她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從前在修真和行醫的那幾個世界中也不是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男性,但她從來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在她的眼中這反正都是白花花的肉,人肉和豬肉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怎麼到了顧星闌這裏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呢?連自己的反應都變得如此的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臉紅個什麼勁兒。

    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點兒差別嗎?

    別說看了,她都上手摸過不少,那現在她到底在害羞什麼啊!

    安月然想不通,相當地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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