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兩個向來自律的人罕見地睡到了上午九點過。
當安月然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手腕疼得就像是快要斷掉一樣,掌心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磨破皮了。
只要一想到昨夜的瘋狂,她渾身的血液就忍不住地朝臉頰上涌去,安月然晃了晃腦袋,妄圖將腦海中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給清除出去。
“醒了?”可是還沒等她把那些畫面給晃出去,顧星闌就推着滿滿一個餐車的美食進來了。
看着男人那英俊的臉龐,更多的畫面開始在她的腦海中瘋狂地攻擊着她那些已經死去的記憶。
“然然,你怎麼了,生病了嗎?”看着小姑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的臉頰,顧星闌擔憂地伸手想試試小姑娘額頭的溫度。
“沒有,我沒事。”安月然靠坐在牀頭,微微偏過頭躲開了男人的手,她現在一看到顧星闌這張臉就控制不住地冒出各種少兒不宜的想法來。
“然然,你手還疼着吧?”顧星闌見小姑娘緋紅着臉頰,揉着自己的手腕,立時便明白她臉頰變紅的原因了。
“喫點東西吧。”這種話題的確是不好再繼續下去,顧星闌只得尷尬地輕咳一聲,端起餐車上的一碗清粥想要喂她。
“我…嘶…我自己來就好。”安月然窘迫地搶過顧星闌手裏的碗,但手腕受力帶來的猝不及防的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輕哼出聲,適應了半晌才總算是將手中的碗給端穩了。
她只是手部稍有不適而已,又不是殘了,而且因爲這種事讓人餵飯也實在是太難爲情了些。
要不是這家酒店總統套房的牀質量夠好,安月然覺得自己肯定都能在牀上用腳趾摳出個三室一廳的大平層來。
看着小姑娘那無所適從的尷尬模樣,顧星闌覺得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得多來幾次,不然等結婚的時候她還不得害羞死,那他們的新婚之夜可怎麼辦。
一頓早飯就這樣在安月然的窘迫和顧星闌的籌劃之中匆匆度過。
等兩人來到仙安軒時,蘇修文蘇老先生早已在包廂裏等着了。
“小同學,我爲了找你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啊,哈哈。”蘇修文一見到安月然,混濁的雙眼立即亮了起來。
“蘇老先生。”安月然平淡卻不失禮貌地和蘇修文打過招呼,便立即切入主題,“事情我已經聽顧星闌說了,正好我也有事情需要去j國辦,因此您不用擔心,這個比賽我會參加的。”
聽到這話,蘇修文始終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
這小娃娃乾脆利落的性子可真是太對他的胃口了,比起協會里那些琴技不怎麼樣,卻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娃娃討喜多了,果然他死乞白賴地非要找到她去參加比賽的決定是相當正確的。
“但是…”
然而還沒等蘇修文高興多久,安月然又話鋒一轉,聽得他心裏‘咯噔’一下。
“加上顧星闌,我們一共還有七個人,需要藉助古箏比賽的名義一起前往j國。”
果不其然,‘但是’後面的這個要求令蘇修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小娃娃這意思他懂,就是需要佔用古箏比賽的名額,藉着這個名義去j國嘛。
但是華國的參賽名額一共也沒有這麼多,就算他能勸說協會里那些小娃娃放棄這次比賽,也湊不出這麼多名額來啊。
“可是…j國給華國的參賽名額一共也只有五個,我上哪兒去給你再淘三個名額出來啊?”蘇修文很是苦惱。
“蘇老先生在古箏屆德高望重,神通廣大,想必一定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安月然並不覺得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她相當地篤定,蘇修文肯定是有辦法的。
“而且,這樣對協會里那些等着參賽的小娃娃也不公平啊。”蘇修文囁嚅着換了個話題。
安月然猜得不錯,他的確是有辦法的,但是這個辦法需要他去和j國古箏協會的那些老頭們做一做交換。
華國古箏協會和j國古箏協會一直都是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的。
要他付出一些代價去和j國古箏協會換三個名額出來,他一點都不願意付這個代價,也不想拉下老臉去求j國那幫老頭。
包廂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蘇老先生,您帶隊參加這次比賽的目的是什麼?”安月然斟酌了片刻,纔開口換了一種問法。
如果是爲了古箏協會那些會員們的前程,她的確不能這麼自私地毀掉他們在古箏屆揚名立萬的機會。
“哼,那當然是打臉了。”說起這個,蘇修文就氣不打一處來,“那羣不知羞的老傢伙居然敢放話說古箏是他們j國的傳統,他們j國在古箏上纔是最強的。”
“要不是他們如此不要臉地大放厥詞,我也不至於非要找你參賽不可。”
“比賽嘛,華國也不是非要爭第一的,最重要的是帶協會里那些小娃娃見見世面,但j國要這麼說,那我可就忍不了了。”
說到這裏,蘇修文停了下來,片刻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才繼續道。
“j國有個小娃娃實力的確不俗,我們協會里的那些娃娃恐怕沒人會是他的對手,要不然我也不至於這麼執着地找你這個外援了。”
他也不得不承認j國在古箏上強勁的實力,但他就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其實不是個沒有容人之量的人,自己技不如人就要坦誠面對,這樣才能找出自己的不足,並且不斷地進步。
即便是和華國有着國仇家恨的j國,比不過就是比不過,這沒什麼不敢承認的,只要再努力提高自己把他們打趴下就行。
但是他們把華國傳承發展下來的傳統據爲己有這點,是蘇修文最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