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來說，既然這不是沒有能力的問題，她自然就該努力做到最好。
至於時間嘛...
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昨夜在空間中，顧星瀾告訴她的日期，又低頭計算了一下進度。
而後信心十足地對鄭航三人道，“現在離計劃書中預計的一年還剩下差不多兩個半月的時間。”
說着，她頓了頓，脣角輕勾，目光似是看向三人，又似眺望着遠方，輕喃道，“足夠了。”
就這樣，整個可控核聚變項目組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爲可控核聚變的誕生辦一場慶功宴，就再次開始了忙碌而充實的研究生活。
在覈科所的幾十人當天依舊和往日一樣，拖着疲憊至極的身軀，伴着漫天的繁星踏上地面，走在回寢室休息的路上時，都不得不感嘆，然神還真是比他們家院士嚴格得多。
就連可控核聚變的成功都不能讓她放鬆哪怕一點點對項目各項數據的要求。
這要是他們，在可控核聚變成功的那一刻，哪裏還能有心思注意到其中那麼一項不是那麼完美的數據呢？
“我跟你們說，我聽說當時就連咱們鄭院長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燃料利用率的問題呢！”
三三兩兩成行的研究員們雖然疲憊，但是每天這唯一的一點閒暇時光就是他們來到這裏以後，在繁忙的工作中難得的談天說地的絕佳時間。
因此，就算是馬上就要累趴下了，也抵擋不住他們八卦的熱情。
“真的假的？”隊伍中另一人驚訝道。
“那還能有假？要不然爲什麼然神會被稱爲‘然神’呢？這樣不是很正常？”
另一旁豎着耳朵聽八卦的一人是安月然的死忠粉，網上幾乎所有有關安月然的消息他都是時刻關注着的，聽到這句懷疑的話，他立刻就忍不住開口反駁道。
“那倒也是。”先前那人點點頭，贊同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什麼神祕的吸引力，這個八卦小團體的隊伍在不知不覺中就變得越來越壯大了。
“以前我還覺得我們家院士在項目中的要求太高了，我常常都因爲一丁點有瑕疵的數據而被罵。”新加入八卦隊伍的人在聽完旁邊的人科普以後也忍不住感嘆道。
“現在看起來，和然神相比，我家院士那點兒要求還真不算是多高。”他現在對於他以前對自家院士的頗多抱怨而感到無比羞愧，跟然神比起來，他家院士那點要求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那可不，我還聽說，當時就連鄭院都勸然神算了，是然神要堅持優化燃料利用率的。”最先提起這個話題的人似是又想起什麼極爲重要的信息，故作神祕地補充道。
“要不說人家能被封爲‘神’呢！就這種高要求還真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比得上的。”安月然的那位死忠粉驕傲地總結道。
那模樣簡直比他家孩子考了年級第一還要嘚瑟，與現在那些年輕的小孩子提起自家偶像又得了什麼獎的時候那滿臉自豪的表情別無二致。
與他一起八卦的那幾人雖然對於他這種無腦吹自家偶像的行爲不置可否，但他們仔細一想，發覺自己好像也的確無法反駁他的話，然神確實是他們見過的所有人裏最優秀的那個。
“難道不是嗎？”鄭航瞥了眼風輕雲淡的安月然，又看了累得連走路都快比不上他這個古稀之年老人的研究員們。
他覺得月然這話問的實在是很容易引起公憤。
“不是的話，那99％的燃料利用率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提出來的。”眼見得安月然有張嘴辯解的打算，鄭航幾乎是拿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語速，率先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總算舒坦了...
說完以後，鄭航長舒了一口氣，這句話他從上午就憋在心裏了，現在可算是讓他逮着機會說了出來，他只覺得自己彷彿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得到了舒展。
“這個目標一點都不高，真的。”安月然還是試圖解釋一下，但是當她看見鄭院長和另外兩位院士那一臉‘你看我相信嗎？’的表情，最終還是將其餘的話給嚥了回去，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誰說她不覺得可控核聚變實驗成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難道他們就沒有人發現，今天是她這大半年來第一次走出地下實驗室嗎？
“本來我還打算過兩天在基地裏搞個慶功宴的。”安月然不滿地小聲嘟囔着。
這些人連話都不讓她說完的，搞得她就像是‘安扒皮’一樣十惡不赦。
這年頭誰還沒點小脾氣了？
哼！慶功宴別想了！這輩子都別想了！
她要和顧星瀾兩個人悄悄地喫，然後眼饞死所有的人！
“真的？”然而，安月然的話音纔剛落，雖然也不至於說耳朵不好使，但也向來都不算靈敏的鄭航雙眼瞬間就亮了起來，快走兩步，立在安月然的身前，目光灼灼地問。
“有酒嗎？就是上次的那種酒。”他可饞上次的那種酒了，不提還稍微好點，一想起來就饞得渾身都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一樣。
自從上次在月然的婚宴喝過那令他整個人的靈魂都爲之一振的好酒之後，他就再也喝不下其他的酒了。
無論是多麼頂級的白酒，他僅僅是光聞一聞，就已經失去了喝的興趣。
而且他發現，上次他在婚宴上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好多，事後卻並沒有引起身體上任何的不適，這就讓他更爲懷念那酒了。
畢竟他從年輕時就是個嗜酒如命的人，只要是沒有項目放並假的時候，他幾乎天天都能灌個好幾斤酒下去。
並且他也從來都不用擔心喝醉的問題，這就讓他喝酒更加地肆無忌憚了，幾乎是全憑自己的興致。
這也就導致他上了年紀以後身體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被醫生明令禁止沾酒。
只不過他發現，月然的酒就像是一個例外。
這讓他就像是習慣了黑暗的人突然見到光芒一樣激動不已。
因此他這大半年來可是一直惦記着慶功宴呢！
就爲了在那上面能喝到幾口他心心念唸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