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溫以時渾渾噩噩地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只有這麼一種感覺。
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尤其是右臂,疼得最爲厲害。
她想睜開眼看看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是她卻連掀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又過了多久,溫以時總算是攢夠了睜眼的力氣,可令她驚慌的是,即便她睜開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一片虛無,什麼都看不見。
她失明瞭!
可是爲什麼呢?
溫以時抱着疼得快要炸裂的腦袋,努力地回憶着她昏過去之前的情形。
她記得她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慎中了任務目標的毒針,之後倉促地逃離了現場,好像是跑到郊外一片荒廢的樹林中就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那她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被任務目標抓回去了嗎?
想到這裏,溫以時強忍着渾身快要散架的痛苦支起自己的身體。
隨着她的動作,四周傳來一陣金屬製品相互碰撞產生的叮噹聲。
隨即她就注意到了脖子上傳來異樣的壓迫感和拉扯的感覺。
鎖鏈!
看來她這次是真的翻了個大車,不但直接落到任務目標的手裏了,還被任務目標給搞瞎了,這事要是傳出去,她肯定得成爲‘雷音’的年度笑柄了,可惡啊。
溫以時一邊摸索着脖子上的鎖鏈,妄圖找到解開枷鎖的方法,一邊努力地分析着自己現在的境況,想要找出一個突破口來。
可是好像還有一件什麼重要的事來着?
她的潛意識裏總有這麼個感覺,可她不甚清明的腦子卻完全轉不動,想不起來。
溫以時仔細地摸索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供她施展撬鎖絕技的鎖頭。
直到她精疲力盡地垂下手,才猛然反應過來那件頂重要的事是什麼。
遭了!
她還要和衍舟哥哥領證結婚呢!
完了完了…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必須逃出去!
溫以時更加認真地摸索着這根她逃跑的最大阻力,弄出一陣叮鈴噹啷的響聲。
鏈子很輕也很細,如果不仔細體會還真的感覺不出來這東西的存在。
但它卻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格外地結實,溫以時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撬斷它。
“誒呦喂,別拽了,別拽了,你都弄疼我了。”驀然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誰?你是誰?”溫以時下意識警惕地捏緊了手中的鏈子。
這房間裏竟然還有第二個人,而她居然連聽都沒有聽出來,實在是太失敗了,這要是被‘雷音’的人知道了,她就真的可以含淚退休了。
“我就是你手裏的鏈子啊。誒,你輕點兒!輕點兒!”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又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
驚得溫以時一下鬆開了她捏着鎖鏈的手,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可鎖鏈的限制卻使得她連着嗆咳了好幾聲。
“誒呦,你這個女人怎麼總是這麼粗魯呢?”因爲被溫以時的一驚一乍的動作拉扯了一番,小男孩吐槽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明明那個男人的動作都是那麼的溫柔。”
她居然能聽見物品的聲音!?
這是什麼特異功能!?
“你別喊了,牀很懶的,一天24小時有23個小時都在睡覺,你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小男孩的聲音中明顯帶着幾分不爽,顯然不被人信任是一件相當不愉快的事。
“誰啊?不知道打擾我老頭子睡覺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嗎?都沒聽說過要尊老愛幼的嗎?”
誰知,小男孩的話音剛落,一道蒼老的聲音就從溫以時的身下響起。
“不…不好意思,您接着睡…接着睡。”溫以時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得到迴應,驚得連連嚥了好幾次口水,才訕訕地安撫着被她吵醒的牀。
她這下總算是相信自己是真的能聽見物品的聲音了。
“你說的男人…是誰?”溫以時又想起剛剛鎖鏈口中透露的信息,有這麼個奇異的能力不用來逃跑豈不可惜。
“就是把我掛在這裏的人啊。”小男孩回答得理所當然,但又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溫以時扶額,她就不該指望能從一根鎖鏈的口中得到什麼關於敵人的有效信息。
“那你能解開這鎖嗎?”溫以時不死心地繼續問,要是鏈子他自己能把自己解開,她就不用再發愁了。
“開什麼玩笑?”小男孩的聲音明顯充斥着不可置信,“我沒手沒腳的,怎麼解?”
“再說了,那男人用的可是電磁鎖,要刷卡消磁才能解開的!”
“雖然我也不喜歡被你粗暴地扯來扯去,但你覺得我是有辦法幫你搞到卡和消磁器的樣子嗎?”
小男孩的話讓溫以時僅存的希望瞬間破滅,不過她至少知道了這鎖該怎麼解,雖然這個信息實在是比較雞肋,但也好過什麼都不知道。
“這裏又是哪裏?”想了想,她又換了個問題,能知道這裏的位置也是好的,這樣她就算是報警也有得說。
“雲海莊園啊。”
熟悉的名字讓溫以時一怔,這正是衍舟哥哥買來做他們兩人新婚住所的莊園。
怎麼會…
溫以時頹然地靠在牀頭,她雖然知道有時候衍舟哥哥會變得有些奇怪,緊接着就會消失一段時間,但他卻從來都不會這樣對她的。
會不會…鏈子也是在騙她的呢。
“手機,手機你在嗎?”想到這裏溫以時又喊起了手機,這種時候還是自己的手機最靠得住。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機械的電子音讓她愣了愣,難道她喚起的是ai語音助手嗎?
算了,語音助手就語音助手吧,至少語音助手是肯定不會騙人的。
“你知道這是哪裏嗎?”溫以時在鏈子極度不滿的哼哼聲中又一次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正在幫您定位中…”
“這裏是帝都市錦裕別墅區零號別墅——雲海莊園。”
這竟然是真的…
溫以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了。
她在雲海莊園裏意味着她不需要再想盡辦法地逃跑,但是她在衍舟哥哥的房子裏被這樣對待說明衍舟哥哥肯定是知道的,說不定還是他親手做的,畢竟鏈子說‘那個男人很溫柔’。
這個認知讓溫以時一時間感到難以接受。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