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闌看着眼前黑霧繚繞的破敗屋子,蹙着眉頭,解釋道。
“不舒服?”
男人的話讓安月然下意識地瞥了眼他,這一瞥,就看到了男人緊鎖着的眉頭和緊抿着的薄脣。
安月然的眉頭也忍不住微微地蹙了起來,“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眼睛隱隱有些作痛。”
顧星闌緊繃着脣,盯着不遠處破敗的屋子以及那兩個已經挪了一半路程的年輕人。
“這裏是霍爾特家族近兩年來才修建的一座神堂,聽說裏面供奉的是一尊蟒蛇石像。”
一旁的安月然同樣緊抿着脣,蜷了蜷被顧星闌握住的手指,說着自己這邊得到的信息。
“我猜…可能會是之前在J國池田家族中害得你失明的那條騰蛇的魂魄。”
即使她很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逃避是什麼用都沒有的。
只是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棘手了很多。
真是令人頭疼。
“我看到了,就是它。”
顧星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沉,想來他估計也在爲這個東西感到頭疼不已。
“看到了?”
安月然有些疑惑,她怎麼看不到?
她能確定這裏面就是那條蛇都是憑藉着得到的信息判斷出來的。
而且她記得,當初在池田家族,顧星闌和自己一樣,也是完全看不見那條蛇的,甚至連它的力量都看不見。
“嗯,我現在能看到它,能看到這裏縈繞着的黑霧。”
顧星闌點頭肯定道。
“也許是它的力量在我身體中待過一段時間的原因吧。”
這是顧星闌猜測的,不然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是可能會讓他能看得到,自家小姑娘卻完全看不到的了。
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了。
對於顧星闌的猜測,安月然也頗爲認同,因此也就不再糾結看不看得見這個問題了。
“那你剛剛拉着我是…”
她看着前面馬上就要走到小屋門前的兩人,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這個院子中有陣法,一旦踏入,就會被發現。”
顧星闌也是滿臉的惋惜,自那兩個孩子踏入陣法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任何辦法救他們了。
安月然心中明白,估計這又是那條蛇用那股她看不見,顧星闌現在卻能看得見的力量設下的,所以她纔會完全發覺不了這裏被佈下的陣法。
“可是…”
安月然到底還是有些可憐那兩個孩子。
那個半大孩子不甘不願的哭聲以及那個暴躁小哥的祈願到底還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一點痕跡。
可是見識過那條蛇吞噬魂魄的陣法,她心中也深深地明白,她…救不了那兩個孩子。
“算了。”
良久,安月然有些遺憾地吐出一口濁氣,有些厭厭地啓動着自己那臺時空傳送器,眨眼間帶着顧星闌回到了他們最開始到的那間會客室。
“我們趕緊先回基地吧。”
而後,她才掏出任意門,扯着顧星闌踏入其中。
在得知霍爾特家族有那條蛇的存在之後,安月然更是小心謹慎了。
“怎麼樣?”
安月然和顧星闌怎麼都沒想到,祁振居然還顛兒顛兒地跑到基地來守着他們倆回來了。
兩人甫一落地,就直直地對上了一張在他們眼前放大的滿是皺褶的臉。
饒是他們倆經歷得再多,心裏素質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被嚇了一大跳。
“祁上將,您怎麼跑到基地來了?”
顧星闌脣角微抽,詢問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怎麼樣了?”
祁振嘿嘿笑道,沒有接話,而是再次詢問他們探查到的情況。
“情況不太樂觀…”
說起這個,顧星闌斂了斂神色,眸子幽深晦暗。
但是太過離譜的事情要怎麼和祁上將這個一直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人說,還是個比較令人頭疼的問題。
“祁上將,您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要不您先回去,等我們處理好了,再通知您?”
幸好安月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勸說道。
“誰說我幫不上什麼忙?”
聽到這話,祁振那可就是相當地不樂意了,他下意識地將脖子一梗,底氣十足地反駁道。
然而在看見月然那氣定神閒的表情時,原本還相當有底氣的祁振,瞬間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我這還不是可以給你們加油打氣嗎?”
在安月然平淡如水的目光中,祁振弱弱地補充道。
這句話的氣勢和剛剛比起來說是天差地別也完全不爲過。
“祁上將,您就別在這裏搗亂了,不然我可向爺爺告狀了,就說你打擾然然的工作。”
看着比小孩子還小孩子脾氣的祁上將,顧星闌忍不住揉揉眉心,沒有辦法,只能搬出祁上將的頂頭上司,自家爺爺威脅道。
“看看還不行了。”提到自己的好朋友,祁振瞬間就蔫兒了下來,不滿地嘟囔着,“哼,走就走,威脅算什麼嘛。”
他也不是怕顧鳴那個老傢伙,他只是怕顧鳴那個寵月然寵到骨子裏的寵孫女婿狂魔而已。
星闌要是真的敢向那老傢伙告他打擾月然工作,他估計得被那傢伙追着打。
“那我先回軍部了,你們處理好了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這個時候該認慫還是需要認一下慫的。
安月然原本沉重無比的心情,被祁上將這麼一打岔倒是變得輕鬆了不少。
但是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想起眼前相當棘手的這個問題,就又覺得頭疼不已。
“然然,爲了不浪費時間,我們先進空間,再來想辦法吧。”
見安月然伸手扶着額頭,顧星闌自然而然地將手覆在她的頭上,一邊爲她按摩着頭上的穴位以緩解不適,一邊提議道。
安月然疲倦地點了點頭。
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疲倦感,以前即便是面對再複雜再困難的難題,她也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雖然問題是很棘手,不過顧星闌說得對,進空間想辦法至少能節約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