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包袱的,推車的,一家人起身出發。

    姜寧跟在家人身後,耳邊傳來一陣姑娘的驚叫聲,她撲哧笑出了聲。

    不過再過一會,她就笑不出來了。

    這兩日走的路太多了,真是哪哪都靠走啊,腿越來越酸,越來越疼,到越來越沉。

    “爹,你怎麼樣啊?”

    她爹還一直推着手推車呢,不僅胳膊得用勁,還直不起腰。

    “爹沒事,寧兒走不動了吧,來擠擠坐上來,爹推你。”

    姜宏遠向來是個要強的漢子,就是累也不會喊一聲累的。

    江燕一臉心疼,要是不和大家一塊走,遠哥根本不用推車,都是爲了她,上前搶車道:“我推會,你歇一會,我累了,你再替我。”

    “不用,不用。”

    姜寧無奈的看着爹孃搶車推,擡頭看看天色,天邊早已散盡最後一抹餘暉,星星散發着微弱的光。

    快跑幾步追上她奶,老太太身體是真好啊。

    “奶,奶,這麼晚了,咱們找地方住吧。”

    “三寶走不動了?也好,天色晚了,是得休息。”

    老太太領着大夥往草叢裏走,裏面人少,躺下睡覺多少安全些。

    姜宏遠推着手推車在後頭追着喊:“娘,咱得找到有水的地方休息,得埋鍋做飯啊。”

    老太太王氏本不想搭理他,可顛顛包袱,裏頭只剩下十來個乾糧了,晚上倒是還夠一頓,明一早可就沒得吃了。

    姜宏遠推着車追了過來,“娘,晚上做飯安全些,白天那麼多人看着,誰知道大家會不會有什麼惡念?”

    王氏是個能聽進去話的,第一次帶着欣賞的目光看向女婿,阿郎這是開竅了?

    姜宏遠被看的汗毛挺立,老太太這目光怎麼這麼嚇人呢?他畢竟是個冒牌貨,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

    趕忙轉移視線,推着車帶着大家往裏處走。

    “爹,哪裏有水源啊?”姜寧好奇地問,要說極限生存挑戰,還是她爹懂得多些。

    “跟着小動物找一找。”

    這一找,又走了半個時辰,不過好在找到了水源,這是一處山谷,泉水很是清澈,還透着股清冽、甘甜。

    姜寧和姐姐負責撿柴,哥哥負責打水,娘和舅母做飯。

    奶奶只得了一兒一女,舅舅家也是一兒一女,起名大寶兒、二寶兒,他們家只得她一個,起名三寶兒。

    奶奶從不重男輕女,對她和二姐一樣好,家裏孩子起名男孩女孩一塊排序。

    “三寶兒,你別往遠處走,我們就近撿些就好了。”

    姜寧剛向遠處走走,二姐急忙叫住她道:“這一路上人員混雜,可不能亂走。”

    姜寧只好尬笑着回來,她想往空間多囤些柴火的計劃就這麼破滅了。

    “三寶兒,你怎麼了?今兒話這麼少呢?可是嚇着了?沒事,晚上讓奶給你叫叫。”

    二姐是個活潑性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歪着頭,盯着姜寧看了一會,怎覺着今日妹妹有些不對勁呢?

    姜寧只得繼續傻笑,她雖有記憶,可和他們並不熟啊,只好默認嚇到了這句話,算是給她的反常找了個絕佳的藉口。

    撿夠了柴火的小姐倆蹲在火堆前,眼巴巴的望着鍋裏的粥。

    姜寧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她長這麼大還沒捱過餓呢,此時肚子咕嚕咕嚕的叫。

    “娘,不蒸乾糧嗎?”沒有菜也就罷了,走了這麼久的路只喝口稀的?

    “一會喝了粥早些睡就不餓了,等明早起來就有乾糧吃了。”

    老太太王氏摸摸孫女的腦袋安慰着,她看着僅剩的兩小袋糧食愁的牙疼,前些年他們家境還好,這些年連年戰亂,真是能當的都當了。

    老頭子裹着菸袋一言不發,菸袋裏哪有什麼菸葉子,不過是果着過過嘴癮罷了。

    姜寧一家三口捧着粥碗對視了一眼,空間裏有糧食該如何拿出來呢?主要是拿出來推着走還怪沉的。

    這個問題三口人準備躺着慢慢想,哪裏想到這兩日過於疲憊,在這荒山野嶺的竟然躺下就睡着了。

    姜寧呼呼大睡,卻不知危險漸漸臨近。

    鐵匠鋪東家面色猙獰,雙手死死握着一把大刀,那刀在星空下泛着滲人的寒芒,一步步走近。

    “兒子,爹這就爲你報仇。”

    “哼,你既不願意替我兒去當兵,那就去死吧!”

    東家高高舉起手中大刀,在砍下的一剎那,磨得鋥亮的刀反射着瘮人的光芒。

    刀光刺眼,姜宏遠多年的職業生涯讓他瞬間清醒,那是一種汗毛挺立的危機感。

    他一個鯉魚打挺霎那起身,一腳踹飛了向他刺來的大刀,就差一點點他就命喪黃泉了。

    “去死吧!”

    東家瘋了般撿起大刀再次砍來,被姜宏遠反手搶奪。

    聽到動靜的姜寧母女,起身,上腳,圍着東家好頓踹,她們都這麼慘了還來欺負人,你兒子被徵兵關他們傢什麼事?

    要不是她爹警覺,他們此時哪還有命在?

    東家抱着頭滿地打滾哀嚎,“阿郎,你個天殺的,我教會了你打鐵,你就該替我兒去當兵,你……啊。”

    母女倆踹了好半天,氣喘吁吁的回頭,就見一家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們。

    完了,芭比q了,原主人設崩了。

    江燕緊握着拳頭解釋:“我們碰上了韃子,拼了命才跑出來,逃荒路上危機重重,以後誰要是傷害咱們家人,我就和他拼命!”

    老太太王氏有些心疼,閨女一家定是受了不少苦纔有此改變,她嚴肅的對一家人道:

    “以後路上都警醒些,誰要是敢傷害咱們,就和他拼命,哼,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姜寧見奶奶接受了這個解釋才鬆了口氣,不被人當成妖怪附體就好。

    姜宏遠把人綁在一顆大樹上,又堵上了嘴,世界才安靜下來。

    冷冷瞥了眼東家,拍拍手走回來,心有餘悸地對王氏道:“娘,這路上太不安全了,以後我和大哥輪流守夜。”

    王氏看着女婿總覺得哪裏不太一樣了,是氣勢?還是?不過總歸是好的變化。

    於是對衆人安排道:“只你們兩個可不行,你們倆白日還得推車呢,以後全家輪流守夜,有事就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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