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是都逃難去了嗎?怎麼還有住戶?她跑不過狗啊,怎麼辦,怎麼辦?
“寧兒,快上來。”
狗子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剎那間就會到達,慌亂中姜宏遠伸出一隻手,只能拉閨女上樹躲躲了。
姜寧手腳並用努力攀爬,被狗攆的危機感讓她爆發出了驚人的潛能,直到坐上樹頂心臟依然劇烈跳動。
“汪汪汪。”
主人帶着兩條狼狗站在樹下,眸光射向樹上的兩人,卻不說話。
主人家沉得住氣不開口,姜宏遠卻沒辦法耗下去,小心解釋道:“老哥,我們逃難路上口渴難耐,上山摘兩個蘋果,不知是您種的,一場誤會。”
姜宏遠見來人不說話,小心陪笑道:“對不起,是我們不對,我們給銀子,呵呵,給銀子,咱有話好好說。”
姜寧坐在樹上搖搖欲墜,緊張萬分,主人家一言不發更讓她心裏沒底。
還好她偷藏了些狍子肉,取出幾塊,抹上蒙汗藥,扔下去喂狗,心裏不斷祈禱,快喫,快喫哈。
兩隻狗不負衆望,聞到肉香,幾口吞下加料的肉塊,不過片刻躺倒在地。
姜寧鬆了口氣,慢慢往下爬,下去和主人家好好商量吧,不行就逃跑。
姜宏遠接着閨女爬下樹,陪笑着正要解釋,呆愣愣的主人家癡癡喊道:
“二少爺。”
說着突然跪倒在地,一五十歲上下的老漢哭得像個淚人,含糊不清道: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將軍的後輩,嗚嗚,定是將軍在天之靈的指引,屬下此生無憾了。”頭磕的砰砰響。
姜寧一臉懵的望向姜宏遠,指指腦袋,這人不會是這裏有問題吧?
姜宏遠心裏天人交戰了一番,理智上他應該立即離開,然而許是原主意志過於強烈,他扶起老人,脫口而出:
“德叔,快起來。”
老人家一會笑一會哭,抱着姜宏遠好半晌,哈哈大笑道:“蒼天有眼啊,姜家有救了!”
老人家自言自語了半天,才注意到姜寧,“這是?”
“我女兒。”
“哈哈,好,好呀,您都成親生子了,姜家有後了!”
一番敘舊過後,三人坐在樹下,瘋癲的老人目光漸漸恢復清明,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鄭重地交到姜宏遠手上。
“二少爺,這是將軍生前所留,裏面記錄着將軍畢生的對敵策略。
哼,皇帝老兒昏庸無道,聽信小人讒言,若是將軍在,怎會破城?韃子算個屁!”
姜宏遠本不想惹麻煩,可德叔倆字一出口,就沒了反悔的餘地,只得鄭重接下。
老人又從懷裏掏出一方白帕,很難相信,眼前邋遢的老人會有如此潔白的手帕。
一層層的掀開白帕,露出一塊缺齒的令牌,很難看出這是什麼形狀,邊邊角角缺失太多,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這是將軍留下的令牌,一共有十八個缺口,代表將軍手下十八位大將,您可拿着令牌去一一找尋。
“哈哈,將軍,屬下沒有辜負您的重託,屬下這一生終於圓滿了!”
老人卸下了重負,一身輕鬆的離去,沒再回頭,直至消失在姜寧兩人的視線之外。
“爹,你真是?”
姜寧滿臉疑惑,印象中原主爹懦弱無能,窩囊至極,一點看不出是大將軍之子啊。
姜宏遠點頭,“原主十歲那年,家裏突遭變故,抄家前被死士送出,逃難途中,身邊人棄他而去,他一個人暈倒異鄉,被你娘所救。
他自暴自棄,懦弱窩囊,是爲掩蓋身份,也是覺着生活沒了指望吧。
親信棄他不顧,血海深仇無處得報,內心之苦又不可爲外人所知,這才變得沉默寡言。”
“爹,那你?”
姜宏遠不在意道:“我又不是原主,他的仇恨和我無關,咱們一家就當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好好活着,纔不參和這些呢。”
前世他已經連累了妻女,這一世絕不能再給家人帶來麻煩。
“走,我們回去。”
姜宏遠拍拍屁股起身,示意閨女把東西放進空間,空間是最安全的地方,無人找得到,事情自然水過無痕。
兩人往回走,姜寧不禁問道:“娘她知道嗎?”
“不知道,你娘就是戀愛腦,一直愛他如初,他們一直不再有孩子,是原主不想要,原主接受不了現實,不想讓兒子像他一樣窩囊的活着。”
姜宏遠說着也有些嫌棄原主,真是懦弱無能又自負,利用女人的感情卻毫無愧疚之心。
兩人下山前,悄悄藏了些糧食,老人不和他們走,應是爲了不連累他們,希望這樣能幫上老人吧。
回到洞穴前,姜寧好奇的拿出那本書,“爹,我們看看書裏寫了什麼唄,說不定對我們逃難有幫助呢?”
他們逃難,既沒有地圖,又不懂政治形勢,從穿越到現在兩眼一抹黑。
夜色降臨,父女倆藉着昏暗的天色,打開書籍,書中卻掉出兩份圖紙。
姜宏遠打開其中一份,激動道:“這,這是地圖。”
他們終於不用像沒頭蒼蠅般逃難了,在古代地圖就是最珍貴的資源,急切的打開第二份圖紙。
“爹,裏面寫着什麼?”
姜寧不認字,只能乾着急。還好她爹識字,不至於一家子文盲。
“沒什麼用,一堆名字,估計是仇人名單。”
姜宏遠毫不在意地夾回書中,不過地圖他可得好好研究,至少要確定逃亡路線。
“爹,你記下仇人姓名,以後我們找機會搬空那些貪官的庫房,也算爲原主報仇了。”
一舉兩得,正好空間物資不夠呢。
兩人踏着夜色回了洞穴,江燕在洞口左顧右盼,見到倆人差點發飆,“你們哪裏去了,是想嚇死我嗎?”
姜寧閃身躲到她爹身後,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她是個坑爹好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