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梁老三一塊幹活,就沒想着靠這門手藝掙銀子。
等村民們發現了土炕的好處,正好讓梁老三教大家。
他們冬日明晃晃的種田,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更該和同村人打好關係。
幾日後,忙完了手頭的活,皮子也晾曬好了,姜寧三人駕着馬車再次進城。
“姜兄弟過來了,快進屋。”
他們一下馬車,毛皮店東家就從店裏迎了出來,他這幾日日日守在店裏,就怕錯過了來送皮子的姜宏遠。
能在京城主街做生意的,身後都得有幾個靠山,他能做起這麼大的生意,看人這塊準得很。
江家值得交好,以後說不準就是他的靠山。
再者,姜宏遠此人人品不錯,很對他的脾氣,只看他這個人,就值得相交。
賣完了皮子,張東家說什麼也不讓他們走,“你要是認我這個兄弟,就留下喫個便飯。”
聊天中,姜宏遠也覺着張東家人不錯,值得相交,推脫不過,順勢留下,朋友之間你來我往實屬正常,下次他請。
張東家張羅了一桌子的菜,熱情的招呼着江燕母女,“侄女別客氣,多喫些,就當自己家。”
席間聊着聊着,張東家道:“看這樣子,今年是個冷冬啊,你們可備好了炭火?
這段時日炭火漲了不少,我入冬前就囤了一千斤,想着給你送些過去呢。
炭火我家向來備得足足的,老母親腿不好,一到冬日就疼痛難忍,我都是早早就備好炭火。”
這不就是老寒腿嗎?姜宏遠也是誠心相交,關心道:
“大娘這毛病最是怕寒,我有一抗寒的法子,在屋子裏搭上火炕,冬日裏保管暖暖和和的,比炭火的效果好。”
經過這兩次的聊天,張東家知道姜宏遠不是說大話的人,心裏已經信了八分。
他給老母親請了多少名醫,一直治不好,此時聽了法子,很是上心的問道:“怎麼個搭法?”
姜宏遠細細的講解,張東家越聽越心動。
後來姜宏遠乾脆邀請道:“你去我家看看就知道了,住上一宿看看舒服不?”
張東家猶豫不過一瞬,即刻答應道:“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
人家誠心相邀,要是不去,不就生分了嗎?再者他心疼老母親,想親自去看看。
不過張東家是個細心之人,又問道:“你們進城可還有旁的事情?要是買東西,這幾條街,我還有幾分薄面,多少能便宜些,我帶你們在城裏好好轉轉。”
姜宏遠正不知去哪裏找透明的油紙呢,這種東西可是金貴物,這回找到了嚮導,
“我們這趟出來想買些油紙,就是大戶人家冬日種菜的那個透明的油紙,我們在鄉下買了幾畝地,冬日想種些菜來賣。”
“噯,這個我知道,聽說有些人家啊,就喜歡冬日喫蔬菜,走,我帶你們過去。”
張家的小廝駕車,順着這條街直走,將馬車停到了一家金碧輝煌的鋪子門前。
“對,就是這,好多大戶人家都來這裏買,就是不種反季蔬菜,也可以建花房用。”
他們一行人進了店鋪,店鋪裝修豪華,進來的顧客也是非富即貴。
姜寧環視四周,心裏暗道,得虧是跟着張東家來的,要是他們自己過來,也不知會不會被攔在門外。
“呦,張老哥,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快上茶來!”
“生意不錯啊,你這東家都親自來店裏了,茶就不喝了,我這兄弟想買透明的油紙,建花房那個。”
店鋪東家一臉無奈,“不趕巧了,油紙剛剛被豫親王府的大公子全買走了。
哎,近日也不知是怎麼了?以往無人問津的油紙,近幾日熱賣,不少大戶人家的老爺夫人親自來買。”
豫親王府?是小王爺的哥哥嗎?
旁邊一個沒搶到油紙的富家公子,撇嘴道:“哼,豫貝勒回來了,他自然着急,爲表孝心連油紙都不放過。”
當家夫人恨不能捂住兒子的嘴,拉着人匆忙離開了。
東西沒買到,張東家有些尷尬。
姜宏遠趕忙道:“沒事沒事,我們不急。”
店鋪老闆熱情的送他們出門,“有貨了,我第一個通知你,今日對不住了。”
上了馬車,姜寧不停的捋思路。
用油紙表孝心?是誰想喫反季的蔬菜嗎?誰想喫蔬菜,才能把京城的油紙搶空,還是各家老爺夫人親自出馬?
見馬車出了城,張東家捂着嘴悄聲道:“聽說皇上近日胃口不好,四處找御廚呢,前日,我們隔壁百匯居的大廚,都被請進宮了。”
張東家連這麼私密的消息都敢和他們說,可見拿他們當自己人了。
知道共同的祕密,是拉近朋友關係的絕佳途徑。
一會功夫,他們就無話不談,八卦是人類共同的愛好。
張東家是賣高檔皮子的,服務的都是有權勢的官宦之家,京城各家事他知道不少。
講着講着就說到了豫親王府的事。
“豫親王當年娶了孫將軍的妹妹爲王妃,但京城不少老人都知道,豫親王獨寵側妃,還讓側妃生下了長子。
王妃過世後,小王爺因爲命格相沖,被擠兌出京。
聽說這次小王爺回京,順手端了朝廷多次派人攻打都攻不下來的土匪寨,活捉了土匪頭子。
皇上一高興,直接封貝勒爺,豫貝勒現在可是京城紅人,那大公子可不得急了。”
話都聊到這個份上,姜宏遠也不好藏着掖着了,“我和豫貝勒真沒多少交情,就是進京途中幫了他一個很小的忙。”
張東家震驚,幫豫貝勒的忙?
哎呦,他沒走眼,姜老弟了不起啊,連皇室之人的忙都幫得上。
像他這樣在京經營多年之人,別說幫人個很小的忙了,就是一張皮子都賣不進王府呢。
豫親王府現在可是人人想攀附,聽說豫親王極可能被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