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聞言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煞白,宜修再上首看着,心中暗讚一句這倒是好本事,卻仍舊噙着一抹淡笑,端起茶盞默默喝着。
半晌柔則仍未開口,也未動彈,竟是想就此混過去的意思?
但她攏着胤禛數月,後院的人怎可能就此放過?
下一刻格格武氏開口“是呢,婢妾聽說側福晉待字閨中時是福晉的嫡姐,但如今福晉與您同爲嫡女,又是在王府,側福晉怎可還端着從前的架子不放?”
此話一出,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一時間,屋內疑惑、指責、嗤笑之聲驟起。
宜修冷眼看着,柔則目中已是蓄滿了淚,除此之外,倒是錢氏再次引起了宜修注意。
幾人中唯有她靜靜坐在武氏下首,不發一言,似乎完全當自己不存在。
宜修也知不可逼迫的太緊,否則適得其反,引得胤禛不滿那便不美。
故而輕咳一聲“好了,諸位妹妹的好本福晉知道,不過姐姐一時之間無法適應身份也是尋常,來日方長,今日便算了吧。”
說罷放下手中茶盞,目光一轉再次笑道“卻是還有一樁喜事要恭喜宋妹妹。”
宋雲煙這胎似乎養的極好,原本有些瘦削的身材如今完全不見,瓜子臉也長得圓圓的,倒是比之前看上去有福氣許多。
原本注意力全在肚子上,此刻突然聽到宜修提到自己,急忙擡頭,便看到宜修的盈盈笑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婢妾失禮,不知福晉所說喜從何來?”
“昨日本福晉與貝勒爺相商,齊妹妹誕下貝勒府長女、宋妹妹有孕即將臨盆,皆是有功之人,特晉格格齊氏、宋氏爲庶福晉。”
宋雲煙的臉上剎那現出不可置信的狂喜,剛要起身宜修便擺擺手“罷了,不必起身。”
“是,婢妾多謝福晉,多謝貝勒爺。”
郭婉寧可算是最爲上道之人,再次起身“恭喜宋福晉。”
有她帶頭,餘下的格格侍妾自然也是當仁不讓。
待衆人賀喜完畢,宜修樂呵呵的再次開口“諸位妹妹怎知沒有喜事到自己頭上?從今日起,諸位格格侍妾,但又有孕並誕下孩兒的,統一晉升一級。”
宜修卻不管這些“諸位妹妹定要和睦相處,爭取早日爲貝勒爺誕下子嗣。”
“是,婢妾謹遵福晉教誨。”
第一日請安便在一片幾家歡喜幾家恨的怪異氣氛中結束。
宜修卻沒閒着,馬不停蹄又去了齊月賓的扶風院,晉封之事自己親自通知也算是給她面子了。
宜修到時齊月賓正醒着,但剛生產完,顯然精神頭並不太好。
從奶孃懷裏接過大格格,宜修坐在齊月賓牀邊淺笑道“齊妹妹真是好福氣,大格格生的玉雪可愛,可讓我好生羨慕呢。”
齊月賓心機深沉,但對自己的孩子卻是極爲珍視的,即便心中對宜修的警惕猶存,但聽到她誇自己的女兒,也是展露一絲笑顏。
“婢妾哪裏比得上您的福氣,福晉纔是貝勒府真正的有福之人呢,一舉得男,既是長子又是嫡子,往後貝勒府再無人能威脅福晉的地位。”話中的挑撥卻是讓宜修聽的眉頭微蹙。
也不去搭她的話,抱了大格格一會兒,便將孩子還給奶孃“齊妹妹可知道了?貝勒爺封妹妹爲庶福晉了。”說罷揮手讓剪秋帶着人全部下去。
“是,一早前院來人通知,還未謝過福晉,若無福晉進言,婢妾也無此福氣。”
“是嗎?既如此,齊妹妹不打算跟我說說昨夜之事?”宜修語氣陡然冷了下來。
齊月賓面色瞬變,話聲乾澀“昨夜?婢妾不知福晉在說什麼。”
“昨夜來看診的大夫是我烏拉那拉府的府醫,齊妹妹,你說你的那些把戲能瞞得過我嗎?”
“婢妾不知福晉所言何意。”宜修冷笑,這是死鴨子嘴硬。
“好啊,既如此,大格格身子不適,本福晉便再請府醫來看看,到時妹妹用了什麼藥可就一清二楚了,若這藥傷了大格格的身子,那妹妹這庶福晉之位便還未捂熱就要失去了。”
宜修見此人油鹽不進,也不打算再跟她廢話,起身攏了攏裙襬,冷聲說罷邊往外走。
齊月賓面色變了數變,眼看宜修就要開門,急忙開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