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在空中劃過一絲亮光,噗的一聲就扎進了頌芝擡起來的手臂上。
頌芝尖叫一聲,鮮血頓時順着手臂流下來。
華妃雖也被對方動作嚇到,但立時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拉開“婉嬪,你找死!”
一句話讓衆人都反應過來,頌芝是奴婢,自然無人去關心,婉嬪的瘋魔模樣倒是讓衆人嚇了一跳,立刻讓人將其團團圍住。
婉嬪環視四周,呵呵冷笑一聲“你們一個個的,合起夥來欺負本宮,本宮現在就去告訴皇上太后,且等着吧!”
說罷不管不顧一把推開面前的人,徑直往景仁宮外走。
她手上還拿着金簪,衆人被她剛剛的動作嚇到,一時也不敢攔,就此讓她離開。
可剛一出了景仁宮的宮門,柔則剛剛狠厲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一臉盈盈淚意上了轎子“凝翠,去壽康宮!”
凝翠聞言應是,立刻吩咐了擡轎子的太監往壽康宮去。
她也知道,今日這事雖然只是傷了一個奴婢,但婉嬪頂撞皇后在先,此事可大可小,非得請太后出面不可了。
宜修卻沒心思理會後宮衆人對婉嬪做了什麼,此刻她正坐在敬妃宮裏,等着惠貴人生產的消息。
沈眉莊的胎像宜修雖然沒有親自過問過,但有敬妃在,對方的胎像養的還算好。
宜修剛到時,溫實初就上來回了話,稱是惠貴人除了胎兒養的有些略大外,其餘並無問題,想來不多時辰,就能平安產子。
宜修也沒有多去關心的心思,只靜靜坐着,端了盞茶在手中,想着不知爲何消息早已報到了養心殿,胤禛卻沒有出現。
前後近一個時辰,惠貴人身邊的採月一臉喜色進來“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我家小主平安產下一個小公主。”
宜修放下茶盞,與敬妃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一絲笑意。
“好啊,傳本宮的旨意,今日負責惠貴人生產的產婆各賞一個月月俸,貼身伺候惠貴人的太監丫鬟同賞。”宜修笑着開口。
採月臉上喜色出現“奴婢多謝皇后娘娘,多謝皇后娘娘。”
“好了。”宜修擺擺手“回去照顧你家小豬吧。”
採月掩飾不住臉上笑意,又是屈膝行了一禮“是,奴婢告退。”
宜修也跟着起身“惠貴人初產下小公主,還要敬妃你多關照着。”
敬妃笑着應聲“娘娘放心,臣妾知曉。”
“嗯,本宮就先走了。”
敬妃也跟在宜修身邊“臣妾送您。”
二人相攜出了鹹福宮正殿,宜修正要往外走,目光一轉又見採月急匆匆跑過來,此時卻已經是一臉悲色與恐慌。
宜修凝了眉,轉首看了敬妃一眼,對方也是一臉疑惑。
也不用宜修開口詢問,採月已經疾奔到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皇后娘娘,我家小主突然止不住的出血,溫太醫也沒了法子,求皇后娘娘傳太醫院正來幫忙看看。”
宜修眉頭一跳,也不回採月的話,立刻轉向剪秋,急聲道“去將章彌章尋都請過來,快!”
宜修則同敬妃一起,快步往惠貴人的常熙堂去。
等二人到時,卻見產房內外一片混亂。
惠貴人剛剛生了孩子,產房的門居然還大敞着,即便是五月份,如此也很是容易受涼。
幾個宮女太監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時不時還轉頭看一眼房內。
宜修眉頭緊皺,繡夏已經反應過來。
幾步走上前“你們在做什麼?惠貴人產房的門就這麼敞着嗎?!”
突然傳來的厲聲怒喝嚇的幾人一個激靈,轉身就看到宜修和敬妃都是一臉憤怒之色。
幾人急忙跪下“給皇后娘娘請安,給敬妃娘娘請安。”
沒有讓幾人起來,宜修眼神示意採月進去,自己則走到門前停下。
採月進了門,好半晌帶了一個太醫出來,宜修打眼一看,正是溫實初。
宜修揮手免了對方行禮“溫太醫,惠貴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採月剛剛還來報說是平安產女,這會兒怎麼又突然出血了?”
溫實初臉色也有些慘白“娘娘恕罪,惠貴人本無事,但生下孩子後,用了一盞蔘湯,就突然脈象大變,血流不止,微臣已經驗過,那蔘湯中被加了紅花。”
宜修聞言頓時大怒,自己生產時就被人動手腳。
幕後主使還沒抓出來,這會兒沈眉莊這又出了這樣的事,豈能讓她不怒。
“本宮已經讓人去請章彌章尋了,溫太醫還請盡力,務必保下惠貴人的性命。”宜修冷聲開口,語氣很是憤怒。
“娘娘放心,微臣定會竭盡全力。”
宜修聞聲沒有再說,只擺手讓對方繼續看着惠貴人的身子。
腦中一轉,再次沉聲喝道“繡夏!”
“將今日這院子裏的人全都給本宮帶過來,本宮倒要看看,到底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戕害公主生母!”說罷便轉身領着敬妃進了常熙堂正殿。
繡夏聞言立刻應聲,轉身出了院子帶了人進來,不多時便將今日負責惠貴人生產的所有人帶到了宜修面前跪下。
宜修擡眼一瞧,面前一宮七人,四個女子,兩個年輕兩個年長,兩個年紀輕的小太監,餘下還有一個年紀稍長些的太監。
“奴才/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給敬妃娘娘請安。”
宜修沒有回話,繡夏上前道“娘娘,惠貴人身邊本有六人伺候,今日負責生產的產婆來了兩人,除了惠人小主身邊的採月,其他人都已在此了。”
宜修目光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本宮記得,惠貴人是帶了兩個貼身侍女進宮的,除了採月,另一個是誰?”
聞言最右側一個同採月打扮有些相像的年輕女子往前膝行一步“奴婢採星,是惠貴人身邊的陪嫁宮女。”
“那你說說,惠貴人最後所用那碗蔘湯是誰所做?”
採星面色變了變,也是一臉更加急躁之色“回娘娘,那蔘湯是奴婢煮的,但奴婢從未在裏面加過紅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