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妃也跟着起身“臣妾/嬪妾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景仁宮,未再停留一路朝着阿哥所去。
等到了阿哥所,已經是一炷香之後。
按理說,阿哥有恙,該阿哥的生母照顧,可耿氏降位軟禁,如今弘晝也只能讓奴才們照顧了。
如今弘晝身邊的奴才已經被宜修徹底換了一批,全都是自己的人。
夫妻二人到的時候,奴才們正井井有條的忙着五阿哥的湯藥。
揮手免了衆人的請安,宜修跟在胤禛身後,大步進了寢殿。
卻見弘晝一臉不正常的紅色半躺在牀上,手上還捧着一本詩集,連胤禛進來都未發現。
還是胤禛輕咳了一聲,弘晝才從書中擡起頭來。
一見胤禛二人,就要從牀上爬起來。
可動作到一半,就又趴了下去,竟是連站起身都做不到。
胤禛見狀不由皺了眉頭,連忙上前扶着弘晝坐好。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額娘,兒臣身子不適,不能請安,還請皇阿瑪皇額娘恕罪。”一坐定,弘晝立刻開口,卻是請罪之言。
如此懂事的模樣自然看的胤禛心疼不已,急忙擺了擺手“罷了,身子都這樣了,又何必在乎這些虛禮。”
說着轉首“蘇培盛,給朕把替五阿哥診脈的太醫找過來,治了這幾日了還不見好,這是哪門子的醫術?!”
說着話中已經帶了絲憤怒。
蘇培盛也急忙應了聲下去,不多時,就帶了個太醫上來。
宜修打眼瞧着,正是溫實初。
兀自尋了張椅子坐下,只冷眼看着,也不開口。
胤禛卻不耐煩多廢話,見人上來立刻道“溫實初,五阿哥的身子你是怎麼看顧的,治了這麼些天,就治成了這般模樣?”
溫實初聞言立刻跪下,卻不見慌亂,立刻應聲“皇上恕罪,五阿哥體弱,這次的病症又來得急,這才需要耽誤些時間,但這幾日五阿哥已經清醒,再用上幾服藥就能好了。”
宜修聞言心中冷笑,也不戳穿前幾日對方口中只要兩副藥就能恢復的話。
裝病,這戲碼,不就是甄嬛用慣了的?
倒是弘晝,自己卻是小瞧了他,竟如此會博同情。
但是,不急……
那邊溫實初話落,胤禛的怒氣也消散了些許“朕再給你三日時間,若是五阿哥的身子還不好,不就給朕滾出太醫院。”
“是,微臣遵旨,定會竭盡全力。”
胤禛自不會在此久待,前後不過盞茶功夫,已經起身“弘晝,好好養着身子,改日皇阿瑪讓人帶你去養心殿。”
弘晝也不像尋常孩子那樣就差父母,聞言立刻笑着應聲“是,兒子多謝皇阿瑪。”
夫妻二人出了阿哥所,宜修沒打算再同他一起回去。
主動開口道“皇上,今日您可答應了華妃要去翊坤宮看溫寧,這會兒時辰尚早,去了還能同溫寧一起去御花園逛逛,臣妾就先回景仁宮了。”
胤禛點點頭,捏了捏宜修的手“好,且回去吧。”
剪秋聞言也不驚訝,立時應聲下去。
宜修這才坐直了身子,靠在轎子上閉目不語。
此刻的永壽宮,卻是沉浸在一片歡欣中。
甄嬛目中俱都是喜意“今日辛苦眉姐姐了,在景仁宮演這麼一場,若非如此,皇上也不能看到弘晝如此模樣,再過今日,等弘晝去了養心殿,親自開口想要由我撫養,那時候便是誰,也不能阻止了。”
沈眉莊也是一臉笑意,爲了自己的姐妹高興。
她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讓甄嬛的寵愛更加穩固,復寵起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
等到真正需要開口爲甄遠道求情的時候,也才能更加的順理成章。
可二人又哪裏知道,今日這一切本就是宜修安排好的。
甄嬛是否要立時復寵宜修不在乎,她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甄嬛。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弘晝的病是有了起色,胤禛卻突然在上朝的時候倒了下去。
太后病着不能起身,後宮自然是由宜修操持一切。
等宜修帶着人到養心殿時,殿外已經聚集滿了人。
揮手免了衆人的行禮,蘇培盛推開大門,宜修就步履匆匆走了進去。
進了寢殿就看到胤禛躺在牀上,面上浮這一層金色。
心中對此絲毫沒有意外,轉頭看向一旁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太醫。
宜修冷了聲音,開口道“章太醫,你爲太醫院院正,本宮問你,皇上的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厥?”
章彌跪着低下了頭“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已經同數位太醫一同把過脈,實在是沒能瞧出來皇上是得了何種病症啊。”
“瞧不出來?!”
宜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平日裏養着你們一羣太醫,到用時卻連一箇中用的都沒有?!皇上若有任何差池,本宮要了你們的腦袋!”
便在此事,殿外突然傳來一聲聲高呼。
宜修蹙了眉頭轉向蘇培盛“蘇培盛,去瞧瞧外面什麼情況?皇上身子不適還在此大呼小叫?!”
蘇培盛立刻應聲下去,片刻卻又回來,臉上卻已經是一片慘白。
“娘娘,戶部侍郎陳大人在外陳情,說……”蘇培盛支支吾吾,卻一時不敢開口。
宜修立時發了怒“說什麼,趕緊講!”
蘇培盛咬了牙“他說……皇上昏迷不醒,國不可一日無君,求皇后娘娘開恩,讓大阿哥監國!”
此言一出口,場中立時靜了下來,幾乎落針可聞。
宜修腦中轉了數個想法,這是個機會?
不過片刻就將此決定拋之腦後。
她知道,胤禛這會兒已經醒了!
毫不猶豫的一揮桌上茶盞,幾步起身“放肆!皇上還好好的,做什麼要弘暉監國,來人,給本宮將那個胡言亂語的什麼侍郎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宜修自然知道,即便自己爲後,也沒有資格可以越俎代庖對前朝言官動手。
這一切,不過是做給胤禛看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