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伸手接過瓜爾佳文鴛遞過來的幾樣東西,咬了咬牙“是,小主,奴婢這就去!”
景泰幾乎是被瓜爾佳文鴛推出了正殿,跌跌撞撞,不過數步,就到了翠雲館的宮門前。
回頭看了瓜爾佳文鴛一眼,眼見對方臉上的急切神色,景泰再不敢拖延,急忙伸手敲了敲宮門,開口輕喚“有人嗎?外面有人嗎?”
話音落下,卻半晌沒有人回答,景泰無法,只能又敲了敲,再次出口發問。
殿外這才響起一道男子的極爲不耐煩的聲音“幹什麼,幹什麼?”
景泰聽聞有人回答,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這位大人,我家小主有事想請教,還請大人開一開宮門。”
門外沉默了片刻,似乎覺得其內兩個女子翻不起什麼浪花,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條縫,一個長相俊朗的青年男子出現在宮外,聲音卻沒有半分客氣“什麼事,趕緊說!”
如此強硬的語氣,直聽得景泰心中暗暗一陣陣的叫苦。
可身後瓜爾佳文鴛殷切的目光似尖刀般盯着自己,景泰只得鼓起勇氣,伸手將一個顏色透潤的玉鐲遞了出去“這位大人,我家小主有些事情想請教您,這小小玉鐲就權當請大人喝茶了,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門外那道俊朗身影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毫不猶豫的一把扯過鐲子塞進懷中,一副笑臉立刻出現“這位姑娘太客氣了,小主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我若知道,定然知無不言。”
說着,門縫也被拉開了些許,男子徹底暴露在了景泰面前。
景泰擡頭瞧了一眼,頓時臉上攀起一絲羞紅,她從沒見過門外的侍衛,竟不知竟會是這樣一個俊秀的少年郎?
哪個少女不懷春?又更何況在這深宮之中呢?
輕輕呼了一口氣,景泰屈膝一禮“奴婢見過大人,還未請教這位大人名諱?”
男子笑了笑,薄脣微動,有些渾厚的嗓音再次響起“在下魏哲,不知小主有什麼事情?”
說罷,擡頭朝裏面看了看,正對上了瓜爾佳文鴛的殷切目光。
景泰此刻正害羞的低着頭,自然沒有看到魏哲無禮的目光,聞言立刻開口回道“我家剛纔小主聽到殿外有人說話,說是鄂敏大人被皇上貶斥,瓜爾佳氏一族都被流放到寧古塔去了,小主想問問,這可是真的?”
魏哲聞言收回目光,嘴角扯了扯“剛剛我也聽到了有人議論,已經派人跟着那兩人去了,到底是誰的人一會便知,至於鄂敏……”
微一停頓,魏哲再次道“鄂敏已經被押離京城,此刻早已上了去往寧古塔的路了。”
景泰聞言一驚,似乎未想到此事居然是真的,急忙再次道“魏大人,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皇上爲什麼會突然下這樣的令?”
魏哲的聲音很是好聽,可說出來的消息卻讓景泰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魏哲話畢,景泰也未再多言,再次屈膝一禮,又遞出一塊玉佩“多謝魏大人解惑,天氣炎熱,大人還請注意身子,奴婢告退。”
魏哲樂呵呵的接過玉佩,擡手拋了兩下,纔將玉佩收入懷中,又擡頭看了瓜爾佳文鴛一眼,才一把將宮門拉上,再次隔絕了身影。
景泰則是快步跑到瓜爾佳文鴛身邊,急急開口“小主,那侍衛說,有御使參奏了老爺,現下瓜爾佳氏一族都被流放到寧古塔去了。”
一句話說的瓜爾佳文鴛的臉色僵住,腳步踉蹌的退後了幾步,若非身後正好靠着牆壁,怕是已經摔倒在地。
景泰見狀急忙上前扶住瓜爾佳文鳶,口中疾呼“小主,小主,您沒事吧?!”
瓜爾佳文鴛死死握着景泰的手,恨的咬牙“御使,這些個御使爲什麼要針對我瓜爾佳一族!”
景泰扶着瓜爾佳文鴛,待對方站穩了身子,纔再次出聲“魏大人說,這次皇上還赦免了甄遠道,已經允許他回甄府原址居住了。”
瓜爾佳文鳶的目中猛的爆發出一道噬人的光芒“甄遠道,甄嬛!賤人!”
景泰面露難色,遲疑開口“小主……”
瓜爾佳文鴛猛的轉過頭,盯着景泰“我要讓她死,讓那個賤人死!”
景泰被瓜爾佳文鴛突然爆發的模樣嚇得心驚,被對方掐着的手似乎也沒了知覺,嘴脣動了動“小主,甄貴人如今懷着龍胎,咱們又被禁足,怎麼出的去啊……”
瓜爾佳文鴛臉上閃過一絲獰笑“龍胎?我的孩子沒了,甄嬛也別想平安生下孩子!”
口中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卻突然平靜了下來“景泰,晚些時候你再去門口,將那位魏大人請進來,就說本小主找他有事情商量。”
景泰聞言又想到門外那道俊朗的身影,小臉上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立刻點了點頭“是,小主,奴婢晚些時候再去,您先進去歇一會吧?”
扶着瓜爾佳文鴛進了正殿,景泰腦中再次浮現起魏哲的模樣。
瓜爾佳文鴛的地位一落千丈,她這個貼身侍女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可若是能嫁出宮去,對方還是個如此俊俏的男子,自然是讓景泰心中撲通不停。
三兩步走出正殿,擡眼盯着緊閉的紅門瞧了片刻,轉身朝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翠雲館雖是嬪位以上嬪妃獨有,但瓜爾佳文鴛被禁足在此,鄂敏先前可是使了大力,才悄悄在翠雲館中單獨闢了這間,才免了終日懸心用到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