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對方的力坐直了身子,口中冷哼道“喜塔臘氏那個賤人慣會矯揉造作,如今本宮有孕,且看她還如何在本宮面前拿腔拿調!”
聽寒低着的臉上盡是無奈之色,但主子在前,也只能強撐起一絲安撫的笑意“娘娘,您有了身孕,切不可再隨意動氣,爲今之計最重要的,便是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纔有將來呀。”
禧嬪撩了一把額前的碎髮,思索片刻才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喜塔臘氏,哼,等本宮平安產下皇子,有的她受的。”
聽寒雖不知道禧嬪對文貴人這般大的惡意究竟是從何而來。
但自己是禧嬪的奴婢,聞言只能又道“是,娘娘只要生下阿哥,還愁將來沒有封妃的時候?倒是文貴人又哪裏能與娘娘相比肩呢?”
一席話說的禧嬪心裏更加熨帖,一揚首正要再次開口,寢殿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娘娘,微臣煎了安胎藥來。”
禧嬪原本要說的話立刻頓住,一拍聽寒的手“去,把安胎藥端來。”
聽寒早已被對方那些話說的心中不耐,聞言立刻站起身“是。”
片刻轉身出去,卻沒有端着安胎藥進來,反而是領了那太醫一同進來。
多一個人,禧嬪說話也能多少有些顧忌。
太醫自然樂得有見主子的機會,親自端着藥碗躬身進來,又將藥放到一邊的小桌上,才跪了下去。
“微臣應古給禧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禧嬪微微頷首“辛苦應太醫了,起來吧。”
“是,微臣多謝禧嬪娘娘。”
應古起身,又指了指一旁的藥碗“娘娘,這是微臣親自看着煎好的藥,也已經晾好了入口的溫度,娘娘這會用了正好。”
禧嬪見應古如此上道,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未曾開口,只伸手點了點,聽寒見狀立刻端了藥送到對方身前。
禧嬪擡手接過,手指探了探,果然溫度剛好合適。
臉上笑意更甚,端着藥碗,一口口送入腹中。
待禧嬪用完一彎腰,已經是盞茶功夫。
將碗遞給聽寒,擡首見應古仍舊一臉恭敬的站在原處,禧嬪暗自點了點頭。
“應太醫?”
一句疑問出口,應古立刻應聲“是,微臣應古,參見娘娘。”
“平日倒是少見應太醫出入後宮,你是新晉的太醫?”
“娘娘聰慧,微臣佩服。”
應該拍了句馬屁,纔再次道“微臣是年前剛入的太醫院,雖然醫術尚可,但後宮主位娘娘小主們未曾見過微臣,是以宣召的也少,娘娘才從未得見。”
禧嬪勾脣一笑“醫術尚可?應太醫可真是一點也不自謙。”
應該聞言微微一笑,臉上閃過一絲傲色“回娘娘的話,微臣雖然出自偏遠之地,但是醫術乃是得自一位大家,並非微臣吹噓,這太醫院中,單論醫術能超過微臣的,算不出一手之數。”
禧嬪目中閃過一絲探尋“偏遠之地?不知應太醫是從哪裏來?”
應古神色一頓,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寧古塔?”禧嬪一雙秀眉一擰,立刻驚訝出聲。
“寧古塔中都是些被流放的人,你是怎麼從裏面出來的?”
應古垂着首“娘娘有所不知,寧古塔雖是流放罪犯之地,但還是有些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裏的人的,微臣家中並非被流放到寧古塔,是以能夠自行出入。”
“你從寧古塔來……”
禧嬪擡手捏了捏眉心“難不成也是跟着些從宮裏出去的太醫學的醫術?”
“娘娘誤會了,微臣的醫術乃是家傳,雖然也曾在寧古塔跟其他醫師有過切磋,但卻並非是跟宮裏被貶出去的太醫所學了。”
禧嬪聞言一挑眉“如此,本宮知道了,今日辛苦應太醫了,既然應太醫對自己的醫術如此有自信,往後就由你來看顧本宮的胎像,如何?”
應古嘴角迅速閃過一絲喜色“是,微臣遵旨。”
“好了,聽寒,替本宮送應太醫出去。”禧嬪說罷這句,便又靠在了身後的軟枕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聽寒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應太醫,我家娘娘請您喝茶。”
說着,已經引了應古,快步朝殿外而去。
……
禧嬪這一派歡喜,東偏殿中,文貴人卻再次對錢嬤嬤發了狠。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錢嬤嬤,文貴人冷笑一聲“你費盡了心思,讓本小主都受了禧嬪一個巴掌,卻本分沒能撼動對方的地位,錢氏,事情辦成這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錢嬤嬤臉上都是不服之色,聞言立刻回道“小主言重了,奴婢也沒想到,禧嬪能如此好命,偏生在此時被診出了身孕……”
‘啪!’
錢嬤嬤話未說完,文貴人已經一臉不耐的將手旁茶盞扔到了對方腳邊。
一聲巨響嚇的錢嬤嬤一抖,卻又立刻反應過來,神色間更是添了絲狠厲。
“不知?事情沒有辦好,不思悔改便罷了,還敢在本小主面前如此狡辯,錢氏,這就是你烏雅氏的教養?包衣旗的教養?”
文貴人此話出口,錢嬤嬤立刻就不答應。
包衣又如何?
先太后便是出自烏雅氏,若沒有太后在背後運作,你一個漢軍旗的,能入了喜塔臘氏?
如今倒是看不起烏雅氏起來了。
錢嬤嬤是烏雅氏安排的人,聽到此處,自然不可能再忍下。
不用文貴人吩咐已經自己站起了身子“文貴人如此看不起烏雅氏,奴婢卻也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您如今的一切,你背後的一切,都掌控在烏雅氏手中,您若是再如此言語詆譭,休怪奴婢將宮中的一切都報於家族,到時候,您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您的情郎,可不是奴婢能夠決定的了!”
錢嬤嬤一席話,聽得文貴人閉了閉目。
冷笑一聲,文貴人站起身,走到錢嬤嬤身前,盯着對方看了片刻,突然一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