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公子跟宋小姐在一起,身上那股疏離冷漠都會減弱。
雖然跟他和初八也親熟,但不一樣,公子和宋小姐在一起時,說話都會放鬆下來,整個人都很舒坦。
宋小姐除了偶爾有一點點討厭,大多數時都很好呢,像只嘰嘰喳喳快樂的小鳥。
能讓人心情也跟着變好!
怪不得公子喜歡跟她待一起!只可惜誒,她眼光不太好,竟然拒絕公子!
不過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不是拒絕了麼,他倆怎麼又談合作,還達成了?
“……公子,你們說的合作是指什麼呀?”
北唐川翊黑壓壓的眸子朝他盯過來,示意他別多嘴。
他輕“吭”一聲,“你先出去!”
沒點眼力,淨瞎問!
宋驚蟄搶答回道:“就是我出主意和他做生意,他付我錢!”
初七繞了繞,沒聽明白。
北唐川翊:等等?
她剛說什麼?
她出主意?
什麼主意,不是……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宋驚蟄,宋驚蟄一臉神色自如,又給初七解釋一遍:
“具體來說呢,就是我會占卜測算,之前在西啓的時候拜入一位高師門下,學成了她的占卜術,能夠預測未來。
我可以用我所學,幫助他預測,搶佔先機,這樣他搞王權霸業,我拿錢,大家雙贏!”宋驚蟄利落解釋明白。
她想清楚了,想盡快離開這裏,首要條件就是她得先有錢。
他說的對,他有很多錢,她可以和他合作,賺取他的錢,然後找“寰宇樓”交易,負責把她送到南境。
只不過她昨天懵了,忘記自己還有劇情君這個法寶。
北唐川翊這回完全反應過來了!
真就離譜……
白高興一場!
他一臉頹敗,看向宋驚蟄,興致缺缺,“你也出去吧。”
“本王想一個人靜靜!”
初七目睹他從容光煥發到神情萎靡,很短的時間內變化如此快,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沒多問,眼神示意宋驚蟄,走啦。
宋驚蟄看一眼北唐川翊,點下頭,然後和初七快快樂樂出去。
北唐川翊擡手,指節勻稱的手掌掩住面容,皺眉,表情一言難盡,“……誒!”從高朝到跌落都只是她的一句話!
*
回了聽風軒。
宋驚蟄先去看她的冬菜。
然後再加強“防禦工事”。
昨晚一夜沒睡踏實,瓶瓶罐罐警戒線拉滿。
有了今早初八送來的東西,今天再加固一番就好了。
她把外圍做了五道防線,內屋又佈置了三層。
都是在原有地形的基礎上依託改造,然後隱藏好。
瞧着西牆過膝高的雜草,下面有一個巨大的坑洞,應該是以前用來漚肥的。
或是堆放雜物啥的,宋驚蟄繞牆布引線的時候發現的,差點踩空掉下去。
臨時決定把這個也改造一下加進去。
她找來一根長杆探路,捅了幾下,沒有東西出來,又帶了點防蟲鼠的藥粉就慢慢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上面轟的一聲,聲音很大很沉悶,像什麼爆破了。
宋驚蟄一仰頭,灌了滿鼻滿脖子的土。
北唐川翊被召入宮。
承德殿裏,太子北唐衝垂頭跪在地上。
皇帝一臉威壓不悅地坐在殿上。
“皇上,翊王殿下來了!”
伴隨着大監聲音,北唐川翊跟隨入內。
“翊兒來了啊?”皇帝擡起頭。
“參見父皇。”
“免禮!”
“洪顯,賜座!”
大監從旁拉出一把椅子,北唐川翊謝過之後落座。
皇帝就扶着頭一臉苦惱色,指着地上跪着的太子北唐衝,“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這是今年第幾回了啊?回回鬧出人命來!”說着將手頭的茶盞“砰”的砸下去。
北唐衝嚇得脖子一縮,偏頭躲過。
皇帝氣的站起來,欲下來,大監出聲:“皇上莫動氣,擔心龍體!”
皇帝這才指頭指了指北唐衝,咬着牙關一副說不上來話的神情坐下。
北唐川翊就靜靜垂眸坐着。
看他們吵!
看他們演!
皇帝平復一下,終於把視線落到他身上,“翊兒,此事你怎麼看?”
來的路上,大監已經將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不說他也一早就知曉了,心中過了一遍說辭,北唐川翊道:“兒臣認爲,此事蹊蹺。”
“哦?說說你的看法。”皇帝道。
北唐川翊語氣平穩:“首先是量刑上,正常來說二十杖沒有太多苛重,不至於傷人性命!”
“那人是否身體有疾?可惜屍體被毀,無法查驗,再有就是那火,兒臣覺得起的太過巧合,好似專門爲毀滅屍體一般!”
他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廢話,說了,但又好似什麼也沒說。
“父皇,你聽見了吧,翊王他也是這般想的!正常人都是這麼想的,這就是陰謀,是陷害!”北唐衝趕緊探起頭急急爭辯。
皇帝沉聲:“還有人說是你做賊心虛,怕被查傷責難,故而引火,想要毀屍滅跡,推於意外!”
“這是誣陷!血口噴人啊父皇!”
“兒子不傻,那二十大板哪能打死人?這就是有預謀的陷害!”
北唐川翊嘴角微動,暗嘲:你現在才知道這是陰謀啊,蠢貨!
真是無聊!看他們在這兒蠢的蠢,奸的奸,惺惺作態!
不知道晶晶在幹嘛?
北唐川翊神思飄飛。
“朕信你有何用?拿什麼堵上那幫朝臣的嘴?身爲一國儲君,德行不端,屢犯人命案件,彈劾你暴虐殘肆的摺子如雪花碎片堆往朕的跟前,你跟朕說,朕如何保你?”
太子北唐衝伏地,“父皇,兒臣保證絕無下次,求父皇再饒兒臣一次!”
“你驕矜自大,屢教不改,朕這次特准翊兒以後臨朝聽政,輔理國事!”
“至於你,這半年禁足東宮,哪兒都不許去!絲竹管絃嬉戲之事一律禁止,抄寫‘治國論’一百遍,好好反省過錯,再有下次,朕不只你一個選擇!”
太子垂着的頭一動,眼中閃過狠戾!
北唐川翊聞言眼皮淡淡一掀,心中不屑。
裝模作樣!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老東西!
迫不及待把他推上斷頭臺!
他站起來,袖子一擡,“多謝父皇看重,只是兒臣剛回來,一切都還不熟,又粗鄙愚鈍,才疏學淺,不敢在朝堂露拙,恐被人笑了去,故還請父皇收回厚望,準兒臣閒養幾天,感知我北唐風貌!”
皇帝沉聲:“正值茂年,怎學那閒散流派,說出這等喪志自貶之語?”
“再說還有朕在,只是聽政,輔理而已,又不是讓你獨當一面,有何推謙卻讓的?”
“此事就是這麼定了!以後每逢朝會,你也來聽政!”
北唐川翊睫羽輕眨,道:“是。”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朕也乏了!”
“兒臣告退!”
“兒臣告退!”
兩人齊齊躬身退出。
出了門口。
太子北唐衝轉頭,神情蔑視,“別以爲準許你聽政,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倆了?”
“勸你一句,你最好當個閉嘴的人形杆子,別跟着參和,不然,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的事了!”說着甩袖越過他離去。
北唐川翊:看來青州養病二十天的消息,他這是收到了呢。
蠢貨!
出了宮門。
初七焦急地迎上來,“公子,快上車!”
“出什麼事了?”
他邊上車邊問。
初七一邊疾馳,一邊回答:“咱們後邊的麪粉廠子炸了,咱們院裏也被波及,炸的一片狼藉!”
“還有就是,宋小姐找不見了!”
北唐川翊心下一緊,“什麼叫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