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槿對隨身小廝下令。

    兩人摩拳擦掌靠過去。

    宋驚蟄眼皮都沒眨下,坐的一動不動。

    老鴇帶着樓裏的打手趕到,“哎呀,不可呀!”她拖着聲兒叫着,讓擋在宋驚蟄前面。

    這可是哪頭都開罪不起啊,香槿攀了高枝兒,可宋如花還是她的財神爺呢,老鴇兩面夾擊爲難。

    “哎呀,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和氣生財嘛。”

    “生什麼財?”香槿眼睛一瞪,朝她瞪過來,“老鴇,你是不是忘了,還當我是從前那個爲了三兩小錢在你跟前忍氣吞聲的香槿呢,我現在不差那點錢,能拿錢砸爛你的臉!”

    她尖聲厲罵。

    “是是是!是我思慮不周,老婆子胸無點墨,說錯話,您請見諒!”老鴇彎腰搓手陪着笑。

    “我不想找你的事,你讓開,我今天找的是宋如花!”

    “你是咱們樓裏的老人了,多少客人是衝着你的臉纔來的,當然,你現在的地位,他們不配,但您貴人多徳不是,別跟她們一般計較!”老鴇吹高順毛捋。

    周圍的打手也出聲幫腔,說別跟他們這些賤民一般計較了。

    香槿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這種衆人吹捧笑臉相迎的感覺她很享受。

    過了會兒她說:“我今天來,也不是非要鬧得難看下不來臺,主要我就心裏憋了這口氣出不了難受,這樣吧,我給個彌補的機會,只要她宋如花做到我所提的三件事,我便放過她,不再與她計較!”

    “行行行,你快說。”老鴇滿臉迎笑應着道。

    宋驚蟄還是那副淡然端坐的模樣,靜靜瞧着,彷彿事不關己,她纔是那個局外看熱鬧的一般。

    洛蓉蓉緊張的拉她的手,宋驚蟄回握,安撫她。

    兩人齊盯向香槿,等着她狗嘴裏吐出什麼——

    宋驚蟄想好了,只要不是太離譜,她今天就做一回受氣打工人,委曲求全換她出氣,鬆口別找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形勢比人強,她現在是個無身份的黑戶,還不知道這個香槿搭上了什麼顯貴,她得罪不起,不想一時意氣,喫上官司,到時候麻煩不盡!

    “好,你說。”宋驚蟄親自開口。

    香槿滿意地眼底閃過笑,頓了頓她道:“這第一嘛,我要你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求饒!我便答應之前的事不再記恨!”

    “第二呢?”宋驚蟄問。

    “第二就是,你得跟隨我到錦苑,爲奴爲婢事事親爲伺候我一個月!”

    “第三呢?”

    “你急什麼急?第一第二還沒做呢,急着作甚?”

    “你一併說了,我聽聽。”聽聽多踏馬離大譜!讓她好堅定信念告訴自己做不來委曲求全!

    “第三嘛……”香槿眼珠一轉,惡毒地瞟到宋驚蟄身旁一直不說話的洛蓉蓉身上來,“我要你‘失手’殺了她!”

    她眼中迸發出惡毒的光芒。

    盯住洛蓉蓉!

    洛蓉蓉必須死,這是她今天來的主要大事,折辱宋如花出氣是其次,問老鴇要走洛蓉蓉殺了纔是正事!那塊玉佩是她的登雲梯,也是她榮華富貴的保命符,那是從洛蓉蓉手裏偷過來的,所以她不能讓她活着!

    衆人聽到這話都一聲吸氣。

    這是……讓殺人吶?多大的仇,要殺了洛蓉蓉?

    宋驚蟄眼皮一掀,殺氣凜然盯過去。

    這個傻逼是瘋了?說什麼喪智言論!

    “怎麼樣?你考慮的如何?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可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耗!趕緊的,行就快些趴我面前開始磕吧。”她傲慢地頸子後仰。

    “又對老鴇說,把洛蓉蓉的身契拿給我!”老鴇爲難,先不說殺不殺的,洛蓉蓉就沒有籤身契,上哪兒給她找去。

    正欲又開口勸,被香槿倨傲打斷,“這個說什麼也不好使,洛蓉蓉的身契我要定了,她這條命我也要定了!”

    宋驚蟄譏笑:“好大的口氣,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廢什麼話?還不過來磕,再磨蹭,我改主意了,朝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哦呦呦,我好怕呀!”宋驚蟄故意聲音誇張道,不管了,這輩子是做不了忍氣吞聲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都牽進來,大家都下場,就還不信手裏的“人脈”柳聞笛,隨遇,北唐川翊還保不下她一條小命?

    不過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牽連下場,弄得自己不好抽身而已。

    這傻逼現在都要洛蓉蓉的命了,她還答應個毛啊?

    “考慮過了,三個要求——”

    “你爹一個都不答應!”

    宋驚蟄神情挑釁,聲音擲地有聲!

    北唐川翊剛跨進來就聽到她豪情壯語的這句話。

    她看着在人前的時候謹小慎微的,背地裏這般大放言辭!

    語氣神態倒不像她人前那一套。

    “殿下,您給我做主哇,這個女人她欺負我,幾番加害,這次又出言辱罵,求殿下爲我做主!”香槿連忙手帕沾淚就哭着站起,去往北唐川翊那邊。

    宋驚蟄這纔回頭,看到北唐川翊不知什麼時候立在門前。

    目光對視,她一下子緊張起來。

    身旁的洛蓉蓉看到北唐川翊也一陣緊張。

    雖然玉佩的事,搞定了,可見着他還是害怕。

    衆人聽到香槿的呼聲都嚇住了,尤其香槿周圍的那幾個小廝和丫鬟都在跪下,恭恭敬敬叫:“翊王殿下!”

    老鴇更是心中波瀾大驚!怎麼都沒想到香槿竟然真的攀龍附鳳,攀上了真龍子,是個王爺!

    衆人齊齊行禮,只有宋驚蟄呆愣了一般,還是旁邊洛蓉蓉拽她,她才反應過來,也跟着垂頭下跪。

    北唐川翊早就注意到她在喫驚,發愣。

    北唐川翊前腳剛出春風度門,後腳柳聞笛就與他擦肩而過進來。

    他看向宋驚蟄,很儒雅地笑,宋驚蟄內心卻是我艹!

    前腳纔剛送走狼,後腳又迎來狐狸!踏馬的這是過的什麼破日子?

    柳聞笛眼波清轉,“宋小姐,好久不見。”

    見你個頭!

    宋驚蟄微笑。

    剋制自己不要爆粗。

    不料柳聞笛卻是將一封請柬類的信封交到她手上,一改之前偏執無恥,彬彬有禮道:

    “之前的事,對不住,是我一時迷亂失智,說了些強求的話,讓宋小姐難做,今天是特地來遞帖子賠禮致歉的,希望宋小姐到時一定來,不然就是不接受柳某的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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