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只能這麼安慰着。
到了下午兩點多，王祕書又來了！
又來檢查衛生了！
“劉海中，你一個七級鉗工，爲什麼連個廁所都打掃不乾淨？”
“賈張氏，中午有女工人來投訴，說是廁所打掃了和沒打掃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倆能不能幹？要是不能幹就給我回去！要想繼續幹，那就給我好好幹！”
在說這話的時候，王祕書心中別提多痛快了。
這個賈張氏，蠻不講理的老女人，昨天他只是上門提個醒，竟然上門動粗！
李主任也反覆交代了，一定要多多關注這些人。
所以，王祕書每天至少要關注這羣人兩三次，尤其是這個賈張氏。
到了廠裏，想收拾她還不容易麼？
王祕書現在也是把賈張氏給喫的死死的，他知道賈張氏怕什麼。
到了晚上，賈張氏身心俱疲的離開了廠區，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接棒梗。
“奶奶，你身上怎麼臭臭的，是不是掉茅坑裏了？”
棒梗一見到賈張氏，就捂住了鼻子，一臉的嫌棄。
賈張氏今天本來就受了一天的委屈了，這會兒孫子還這樣，她也是怒火中燒！
上來就給了棒梗一耳光。
“你！你竟然打我！”
棒梗捂着臉，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從小到大，賈張氏就沒打過他一次！
可今天，賈張氏竟然打他了！
“奶奶今天在廠裏受了一天的氣，掃了一天的廁所，爲了誰？”
賈張氏也有些失去了理智，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哄着棒梗。
今天，終於是憋不住了！
爆發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棒梗的臉上。
“我恨你！”
棒梗怨恨地看着賈張氏，轉身就跑。
“走吧！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賈張氏對着棒梗的背影大吼一聲。
引得其他家長和老師紛紛看向賈張氏。
一下子被這麼多人注視，賈張氏也有些不自在。
“看什麼看！在看我上你們家裏去！”
賈張氏絲毫不怯，與周圍的每一個人對視着。
那些家長感覺賈張氏像個瘋子一樣，也都不願去招惹。
紛紛迴避着。
賈張氏又從這些人身上，找到了成就感。
很是得意的回去了。
在她看來，棒梗能跑哪兒去？
最多就是跑出去玩！
可當賈張氏回家以後，她卻驚訝的發現！
棒梗竟然不在家！
難不成……
去對面了？
去就去了，晚一會兒肯定會回來的，還不用給棒梗準備晚飯了！
這是好事兒！
賈張氏累壞了，熱了兩個窩頭，吃了以後，就躺牀上了，門也沒栓。
另一邊……
劉建設下班之前，就和秦京茹交代了，他晚上有應酬，讓秦京茹轉告秦淮茹，晚上不用等他喫飯。
交代完後，劉建設又去了一趟保衛科。
曹傲下午就派人來通知劉建設了。
自然是關於崔大可的事兒。
曹傲等候多時，看到劉建設後，立馬起身迎接。
“建設老弟，你可算是來了。”
“哈哈，建設老弟你這就跟我太客氣了，我是沒啥，主要是崔大可。”
“從昨晚把他扣起來後，就沒給他喫過飯，喝過水。”
“也不讓他睡覺，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到極致了，基本上是神志不清了。”
“所以你有啥想問的，儘管問。”
曹傲一臉得意，審人這手段，他可在擅長不過了。
“我是沒啥問的，一切按照流程來就行了。但凡有了充足的證據，讓他簽字畫押，移交給公安同志就行了。”
劉建設透過小鐵門，發現崔大可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
一盞燈明晃晃地對着他的臉。
就兩人說話的時候，崔大可就想睡覺。
可每當崔大可要睡着的時候，都會有人在旁邊把他叫醒。
“這是下午我們審他的筆錄，你看看。”
曹傲示意裏面的人拿出兩張紙。
第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崔大可投機倒把的證據。
上面還有崔大可的簽字畫押。
第二張紙上，寫滿了崔大可在上一家工廠投機倒把的證據，甚至還有他從小到大，在村裏乾的壞事，都交代的一五一十。
“高，真特麼的高！”
劉建設忍不住對曹傲豎起了大拇指。
曹傲嘿嘿一笑，“基操基操，就是不知道老弟你對這個這個結果滿不滿意？”
“這種情況，一般要判幾年？”
“這個還得看公安同志，嚴重一點，就是喫槍子。少說也得個七八年。”
七八年？
前面有個前綴，少說！
像崔大可這種禍害，對於他來說，這也是最好的結局。
“那行，明晚，你，李大哥，咱們仨一塊兒喝點。”
說着，劉建設又不動聲色的從懷裏拿出一條帶菸嘴的大前門。
這年頭的大前門，可是緊俏貨，尤其是帶菸嘴的！
市面上可是買不到的！
都屬於特供！
“這兩天兄弟們也都辛苦了，這條件幫忙給大夥兒分了！”
連帶着煙下，還有二十多塊錢。
“順帶請兄弟們喫個飯。不過我事兒有點多，這就得勞煩曹大哥你了！”
“嘿，兄弟，你這跟我客氣個啥？咱倆啥關係？”
曹傲直接就將大前門和錢推了回去。
“曹大哥，咱倆這關係，自然不需要這些。但這些兄弟們需要啊！他們可都辛苦了！”
劉建設對着曹傲使了個眼色。
曹傲立即就明白了。
劉建設這是在給他長臉呢。
在職場，最融洽的關係，那就是相互吹捧！
相互拆臺，到了最後，誰都不好看。
“那我就兄弟們謝謝你了！”
曹傲收下了大前門和二十多塊錢，“兄弟們，今晚劉科長請大夥兒一塊喫飯！還有一條煙，帶濾嘴的大前門！晚上大夥兒一塊兒分了！”
曹傲這話一說出來，留在保衛科值班的這些人都歡呼了一聲。
“喫飯？我要喫飯……我要喝水……”
崔大可一聽到喫的，立馬睜開了眼睛……
“喫飯？嘿，等着喫花生米吧！”
在崔大可旁邊看着的保衛科人員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