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遠柔聲道:“倘若漠兒不喜歡青雲城,以後咱就不回去了,隨意找處地方,讓你這些叔伯兄弟給你建座行宮,使勁過快活日子。”
離陽王麾下這些將領眼看王爺有意寬慰世子,趕緊上前幫着搭臺子,你一言我一語有人出錢,有人出地,恨不能立馬抽調人手去給世子爺建行宮。
徐漠有些哭笑不得的苦笑道:“這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咱徐家家底厚着呢,再說了,本世子在哪裏待得不舒服,就該把哪裏打理舒服了纔對。”
徐寧遠大笑道:“這話可不能叫趙家耳目聽了去,不然又該在帝都疑神疑鬼了!”
衆將皆開懷狂笑,趙姓皇室對天策軍的苛待,早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了。有家國大義在前,纔不屑與之計較。真要拼個魚死網破,給西越蠻子讓開西疆大營防線,青雲皇朝不出三載定會煙消雲散。
算計小人難上加難,算計君子反倒簡單。拿天下蒼生做大義籌碼,趙家怎麼賭都輸不了。
“徐小子!來了不打個招呼,真就卸磨殺驢唄!”一道氣息渾厚的聲音自帳外傳來。隨着兩道帳簾被掀開,一位鶴髮老叟出現在衆人面前。
徐漠笑道:“盛老耳朵還挺靈,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在西疆大營待的還習慣嗎?”
盛虛取下背上的酒葫蘆咬開塞子,灌下一大口,苦笑道:“天天盯着這些大老粗,都快把道爺給逼瘋了。”
一衆將領早就見識了老者的本事,自然不會傻到現在去得罪他。這位脾氣古怪的盛前輩,嘴上雖沒個正形,辦起事卻極爲嚴謹。光是士卒訓練的流程都改了數次,軍中精銳大都有了幾分脫胎換骨的味道。傳授士卒的合擊之術,更是妙不可言,既能攻守兼備又能揚長避短,王爺都得尊稱他一聲盛老。
徐寧遠也沒端着,立馬上前拉着盛虛,坐上自己的王座,朗聲道:“像盛老這樣的世外高人,只怕尋遍天下也找不出幾個。”
這位背景驚天的老叟,難以掩飾臉上自得之意。這位王爺倒是挺對他的脾氣,滿身的英雄氣概,不負天下梟雄的名頭。不像徐小子這個小滑頭,渾身上下都是心眼,放着正事不幹,儘想着佔他的便宜。
徐漠疑惑道:“盛前輩對治軍之道也有涉獵?”
不待老叟開口,步軍統領李軒安搶先開口道:“世子有所不知,盛老前輩到西疆雖尚不足月,卻沒少爲咱排憂解難。壓箱底的煉體之術都掏出來了,王爺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此等絕學的不凡。當即下令在軍中推行,天資出衆者擢升至漠字營聽用。手下兒郎受益匪淺,咱這些個老骨頭也沒閒着,重塑根基多半是不太可能了,卻也能使人自身強健,起到固本培元的妙用。”
徐漠連連點頭,盛老這人情可不小,不愧是活過了無盡歲月的神祕強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盡顯大家風範。
讚許道:“西疆得盛老一人,可抵西越十萬甲!”
徐寧遠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插話道:“盛前輩不僅教授士卒煉體,前些時日還給將士傳下合擊之術。爲父統軍數十載,歷經大小戰事數百起,見識不可謂不廣,仍舊被盛前輩所授合擊之術所震懾。千人如一人,有攻有守凸顯強點遮掩弱勢,精妙絕倫可稱仙技!”
盛虛捋捋長鬚,面有得色,這回徐小子知道他與老陳頭比起來孰強孰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