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脩長老的脖子正被玄清給死死掐着。
莫脩長老的背抵在石柱之上,神情痛苦不堪,嘴角已滲出鮮血......
“救......救命......”
莫脩是真的怕了,玄清的眼神好嚇人,似乎真的要把他掐死在這裏。
這千百年來,他見過的玄清仙尊大多都是清冷淡漠的模樣。
即使是當初被縛於懲戒柱之上,玄清仙尊的神情都無一絲的情緒流露,仍是面無表情。
他何曾見過他如此暴怒的模樣?
方纔玄清仙尊過來質問他,爲何跨過長生橋後顧若的眼睛會出問題。
他不過是如實地回答了一句:他也不知道。
哪知玄清仙尊就發怒了。
“求......求你......”
莫脩使盡了全身的氣力擠出了這一句......
他還不想死......
玄清眸色漸漸變冷,手掌力道漸松。
莫脩從石柱上滑落了下去,對着地面吐了一口鮮血。
莫脩心想:玄清仙尊下手可真狠,一言不合就想殺死他......
“我再問你一遍,阿若的眼睛爲何會出問題?那長生橋究竟有什麼蹊蹺!”
玄清的聲音冷到了極點,隱忍着怒意。
莫脩被玄清仙尊冰冷的聲線給嚇到了。
他有預感,他要是不給玄清仙尊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話,只怕真的要喪命於此了。
莫脩知道,玄清仙尊可不會顧及同族之情......
當初神界塵封,族長隕落,他都不曾出現過,他一直是冷漠無情的。
想到此,莫脩只能把自己所知曉的都告知於玄清仙尊。
莫脩匍匐在地上,地上血跡斑駁,都是他的血。
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玄清仙尊,那長生橋是族長汐玥所創......”
“汐玥......”
玄清念着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這個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曾與她有過婚約,不過當初他將赤月神劍作爲致歉之禮送於天父,已經將這婚約給取消了。
神族天生無情無愛,爲使神族不至於滅絕,神族高層大多都是政治聯姻,目的是爲了繁衍靈力更爲強大的後代。
神族的天父天母也是政治聯姻。
在玄清出山後,他才得知天父已將自己的女兒汐玥許配給他。
可他自由慣了,並不願被束縛,因此將隨他一同降世的紅藍寶石淬鍊成赤月神劍,作爲致歉,向天父退了這荒誕的婚約。
汐玥這名字之所以令他覺得陌生,是因爲,他已上千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如今聽莫脩突然提起,玄清微怔了下。
莫脩見玄清仙尊神色一滯,他垂下了眼眸,緩緩地說道:“族長的名諱不知玄清仙尊可還記得......若不是族長已隕落,現如今她纔是你真正的妻子,根本輪不到那個眼睛看不見的女人......”
玄清怒道:“休得胡言!莫脩,你是不是活膩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莫脩,眼底一抹冷意,彷彿看着一隻螻蟻,他手掌蓄力,恨不得立刻殺了這滿口胡言的莫脩。
玄清暗了暗眸子,說道:“我與天父之間的事,豈容你置喙?若不是天父,你以爲當初我會甘願受懲戒柱之罰嗎?”
玄清半跪在地上,一隻手伸向莫脩的脖子,將莫脩的頭拽在自己面前,強迫莫脩與自己對視。
“快說!族長汐玥創了長生橋,然後呢?”玄清的聲音已近乎瘋狂。
“玄清仙尊此時的表情,可甚是精彩啊......”
玄清聽到莫脩仍然顧左右而言他,並沒有正面回答他。
他眼底的殺意更甚了......
“你說!還是不說!”
玄清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莫脩空洞的雙眼盯住玄清,緩緩說道:“你還不能殺我,長生橋的事只有我知道,而你夫人也需要我賜予她神籍......”
許久……
玄清終是鬆開手,放下了他。
玄清站起,重新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冷冷說道:“但我也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莫脩一怔,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族長爲救我們族人,以身祭劍,瞞過了各界,除了我們神族,沒有人再知曉,這個世界曾經還有神界的存在,她在祭壇裏足足焚燒了七七四十九天!在這七七四十九天裏,她用神識創造了長生橋,並託夢告訴我,將來誰要走長生橋,便賜予她神籍。”
莫脩說着說着,眼含悲憤,痛苦的回憶讓他一時忘記了面對玄清仙尊的恐懼,他含着怒意道:“族長犧牲的時候,你玄清仙尊,又去哪了!人人都道你是神族的榮光,而我莫脩,只想說,在我心中,神族的榮光只有一個,那就是族長汐玥!”
聽着莫脩的怒言,玄清並不想跟他解釋太多,對於神界,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他並不覺得自己虧欠神界。
而如今,玄清在意的只是莫脩的那句:將來誰要走長生橋,便賜予她神籍。
“那她的眼睛是怎麼回事?”玄清問道。
莫脩回答道:“眼睛的事,我是真不知,族長只交待,誰提起要走長生橋,誰就是她要等的人,其它便再沒有了……”
聽了莫脩的話,玄清陷入了沉思:所以爲什麼是顧若?
玄清腦海中浮現出顧若曾說過的話。
“師尊,我不想跟你共死,我想和你一起永生,我已經知道永生之法了......”
“但是我要過你們神族的長生橋,我要入神籍。”
玄清想起了顧若在金色大陸結侶前所說的話。
所以阿若是如何知曉永生之法?阿若又是如何知曉長生橋?
連他都不曾知曉神族還有一座長生橋,阿若是如何知道的。
看來,此事得親自問阿若纔行。
而阿若的眼睛,得另想辦法。
玄清冷漠地看了地上的莫脩一眼,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