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科爾在身後追趕着吳林生,她心有疑惑,只是不能在胡安面前提出。
吳林生今天沒有打算待在圖書館,而是徑直向着倉庫趕去。他很累了。
“吳林生!”看着沒有停下腳步意思的吳林生,梅科爾再喊了一聲,讓那些負責園藝工作的學生們好奇地擡頭張望。
“啊?”似乎是沒有料到這個精靈還會找上來,吳林生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
吳林生撓了撓頭,尬笑兩聲,和先前在萊默之室咄咄逼人判若兩人:“如果我沒記錯我已經離開這裏快四五天了,我得趕緊回一趟家。”
梅科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有些冒犯,但是您能讓我觸摸一下額頭嗎?”
“爲什麼?”看着吳林生現在略帶好奇的眼神,梅科爾實在沒辦法把不到半小時之前的吳林生聯繫在一起。
“如果您實在覺得冒犯也沒有關係,您可以拒絕。”
“那我拒絕好了,畢竟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如果被您這樣美麗的女士觸碰的話可能會讓她傷心的。”
“吳林生先生,其實我找你還有一件事情,我想知道,你需要什麼條件?”
“你答應了?”
梅科爾搖了搖頭:“我的心中還有猜疑,等我消除這份猜疑之後我會給您答覆的,我只是想要知道您需要什麼籌碼。”
吳林生眯了眯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梅科爾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和胡安商談的時候,那種無形的氣場開始蔓延:“我的條件嗎?其實也很簡單,我想在永恆之森獲得一點能夠使用死靈法術的權利。”
“什麼?!”梅科爾驚叫出聲,她幾乎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可能您沒有意識到,但是我是一個能夠使用死靈之力的人。”
梅科爾不太確定自己應該怎麼處理面前的這個法師,或許現在就應該回去和胡安好好談談條件?
“別那麼激動,梅科爾小姐,斯賓塞大主教可以爲我辯護,我的死靈法術是絕對安全的,而且我還收養了一個祈聖修女,引導一個死靈法師走回正途,現在還有一個北方修女暫住在我的家裏,她們同樣也可以爲我辯護。”
“死靈法術都是污穢的存在,像您這樣身份卓越的人更應該明白這點!”
吳林生也習慣了,畢竟他的理念領先了這些中世紀人民一千多年,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很正常。
“那這樣吧,不妨讓我爲您演示一下我是怎麼使用死靈法術的,或許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您也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們可以邀請斯賓塞大主教共同見證。”
吳林生是挺希望梅科爾答應的,畢竟他對於這次機會的爭取已經勢在必得。
“我我需要去請示一下斯賓塞大主教。”
吳林生沉思了一下:“嗯,怎麼說呢,您現在最好不要回去聖堂。”
“爲什麼?”梅科爾心中的懷疑加重了一分,難道吳林生並沒有斯賓塞的辯護?
“據我所知,聖堂那邊似乎針對你發生了一場不小的遊行示威,如果不是這場示威,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會來這裏,我現在建議你還是先去我的倉庫裏待一段時間,讓我的養女爲你牽線搭橋比較方便一些。”
“愛麗絲?”梅科爾明白了,原來愛麗絲就是吳林生的養女。
“您見過她,那就太好了,
那是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給我一點信任?”
怎麼樣,要相信這個人嗎?根據特瑞爾斯提供的情報來看,吳林生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但如果情報不準。
等她回過神了之後,吳林生已經走出了很遠了。捏着裙襬思考了好一會,梅科爾還是跟了上去。
原本她打算去住酒店的,但是現在艾澤凱爾似乎對精靈也不是有那麼高的接納度,思來想去跟着吳林生一起走反倒是最安全的選擇。
等回到倉庫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倉庫的門縫裏隱約透出一點燈光,說明現在裏面有人。
站在一條街道外,吳林生圓圓的看着那份亮光,似乎有了些猶豫。梅科爾走出去好一段路,回過頭才發現吳林生一直站在原地。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吳林生搖了搖頭,“只是有點害怕,她他們會不會怪我不打招呼就走掉。”
“雖然我不是很瞭解你的家人,但是我和他們談過幾句話,他們似乎都是很好的人,應該不會責怪你的。”
吳林生笑了笑:“希望是這樣吧,走吧,梅科爾小姐,希望人類的伙食適合你的胃口。”
“應該會的,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和一些人類旅行。”
吳林生愣了一下,轉過身問梅科爾:“無意冒犯,但是打聽一個精靈的年齡會不會很冒犯。”
“嗯?不會啊。”
“敢問貴庚?”
“一百一十多歲吧。”
“”
倉庫的大門被拉開,吳林生揮着手大聲呼喊:“我回來了!”
“怕怕!”一個小狗一樣的身影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小腿,身後站着一臉驚愕的衆人。
“薩爾都已經會走路了嗎,學得好快啊!”吳林生抱起已經長大了不少的薩爾,微笑着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衆人。
愛麗絲,卡琳,烏勒爾,瑟雷斯坦兄妹,威斯特拉和米迪婭,還有
“艾希娜爾,好久不見。”
艾希娜爾緩步走上來,接過吳林生懷裏的薩爾:“回來了就好,我們都很擔心你。”
艾希娜爾沒有問吳林生到底去了那裏,吳林生對此表示感謝,他根本不想回憶起在萊默那裏發生了什麼。
“整個過程會很痛,你可以後悔,但是也來不及了。”萊默結束了頌咒之後,圍繞着吳林生轉圈。
“這是什麼!?”吳林生已經感覺到了不妙,那一灘黑霧蠕動着,流動着,彷彿永不滿足的巨噬深淵。
“這是痛苦的深淵,是重新塑造你的東西,等到一切過去之後,你會重獲新生。”
萊默撲了上來,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兩人中央,吳林生可以近距離觀看萊默那令人不安的假面,而吳林生也終於可以看到假面背後癲狂的雙眼。
“已經快這麼久了,我每年都在承受這種痛苦,你可以感受一下我的絕望,看看這種痛苦會把人扭曲成什麼模樣。這都是爲了這個世界的使命,這個世界的安危,而你們一直在通過內耗的方式,試圖把這個世界推入深淵,我們。我們!我們!爲了這個世界”
吳林生突然感覺到有一種徹骨的疼痛從小腿蔓延上來。
萊默瞬間的癲狂也逐漸收斂。
“你不會死的。”
猛烈的疼痛徹底覆蓋了吳林生的全身,他依稀記得上輩子死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