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跟在小旗官的身後,看着主動迎上來的駱思恭,當即舉起手中令牌。

    “太子口諭:着錦衣衛入宮護衛!”

    客氏的聲音,清晰傳入了駱思恭,以及後面一衆錦衣衛頭子的耳中,所有人的眼中瞬間迸發出一抹精光。

    駱思恭的心跳也是驟然加速,面上多了一絲潮紅:“臣,謹遵太子諭令!”

    說着,駱思恭彎下腰身,神情恭敬的從客氏手中,接過那面令牌。

    客氏望向駱思恭:“指揮使大人,太子殿下盼您甚急,還望速去。”

    “夫人放心,錦衣衛隨時聽候太子調遣!”

    說罷,駱思恭轉身看向身後的一衆屬下,舉起手中令牌:“太子有令,宣錦衣衛入宮護駕。

    本官先行入宮,爾等立刻召集各部千戶、旗官,速速趕來!”

    “是!!”

    堂內衆人同聲應道,而後快步散去。

    隨即,駱思恭看向堂前空地上的三百名錦衣衛緹騎。

    “隨本官入宮護駕!”

    “是!”

    手持火把的緹騎,齊聲應是,透過火光,可以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抹激動的神色。

    太子宣錦衣衛入宮護駕,這是莫大的信任與依賴,身爲錦衣衛一員的衆人,自然興奮至極。

    隨後,在駱思恭的率領下,錦衣衛緹騎以極快的速度跑出了北鎮撫司,向着皇宮趕了過去。

    另一邊,魏朝也來到了淨軍的營地。

    淨軍門值房內,只有三名太監在此值守。

    一名中年微胖的太監,面色從容的坐於上位,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細細品啄。

    另外兩名太監,則是低着頭,坐在下首兩側。

    看了兩人一眼,中年太監微微一笑:“不用怕,咱們吶,只需等候選侍的命令即可,只要咱家還在,功勞少不了你們的。”

    “謝乾爹!”

    兩名太監齊聲應是,將頭垂的更低了,面上也不由露出一絲心虛與害怕。

    就在這時,只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魏公公?你來這裏做什麼?”

    看着走進來魏朝,那名中年太監不由眉頭一皺。

    反倒是另外兩名太監,在看到魏朝的那一刻,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做什麼?”

    魏朝輕笑一聲,隨即上前說道:“那不知您在等什麼?”

    “咱家等什麼,關你何事?”

    見到魏朝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中年太監不由臉色一沉。

    魏朝嘴角微微上揚:“咱家勸您還是不要等了,就在您方纔喝茶的時候,您的手下,已經全都被我搞定了!”

    隨着魏朝話落,幾名淨軍的士兵,手持火器衝入了值房內,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那名中年太監。

    “咣噹~!”

    中年太監臉色一變,手中的茶杯也不由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你.....你何時....?”

    中年太監伸出顫抖着的手指,看向魏朝,說起話來也是磕磕巴巴。

    魏朝輕蔑的看了中年太監一眼:“您以爲靠着一個女人,就能一手遮天了?

    像咱們這種人,頭頂上的天,只能姓朱,永遠也姓不了李,像你這種目光短淺的傢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聽這話,中年太監的瞳孔猛然一縮,隨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下首的兩名太監。

    “是你們搞的鬼?”

    中年太監的近乎咆哮一般的聲音,迴盪於值房內。

    “乾爹,魏公公說的對,這宮裏的天,永遠是姓朱的,您真的錯了!”

    說着,那兩名太監也站起身來,向着中年太監躬身一禮。

    “嘭~”中年太監一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案上:“好啊,你們竟敢出賣我.....?”

    “哼~!”

    魏朝冷哼一聲,冷聲說道:“你與那李選侍狼狽爲奸,意圖把持宮禁,禍亂朝綱,就憑你也配提出賣二字?”

    “來人,將他押下去,等候發落!”

    “是!”

    幾名淨軍士兵領命,隨即上前將中年太監帶了下去。

    隨後魏朝看向那兩名太監,笑聲道:“汝二人今日協助咱家穩住淨軍,功勞甚大,待太子順利登基之後,咱家定會在太子面前爲你們表功。”

    那二人趕忙道:“多謝魏公公提攜!”

    “好了,這邊雖然穩住了,但淨軍當中仍有許多李選侍的人,那些人就交給你你們去處理了,一定要處理乾淨。”

    “請魏公公放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的!”

    說罷,那兩名太監也快步離去,而後帶着各自的手下,對淨軍開始了清理。

    與此同時,在朱常洛靈前哭了許久的朱由校,也終於停了下來,眼淚婆娑、雙目無神的望着自己父皇的遺體。

    一旁的張維賢與劉一燝、揚漣等人見狀,隨即立馬跪在了朱由校的身後。

    “先帝遺詔,封太子朱由校爲帝,臣等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李選侍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張維賢等人已然口呼萬歲,叩拜完成,正式承認了朱由校大明天子的位份。

    在衆人行禮完畢之後,朱由校這才起身,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看向跪在地上的一衆大臣,臉上猶自掛着兩行淚水。

    一旁的王安見狀,趕忙上前低聲道:“皇爺,該讓大臣們平身了!”

    “哦,衆卿平身!”

    朱由校恍然,一邊說着,一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謝陛下!!”

    再次行禮之後,張維賢等人這才站起身來。

    揚漣當即上前說道:“陛下,而今先帝崩殂,按照禮制,還請陛下擇一良日,舉行登基大典,敬告太廟,而後爲先帝舉行葬禮纔是!”

    “陛下,揚事中所言極是,還請陛下早日定下登基之期,以安天下民心!”

    張維賢等人也立刻上前進言。

    不待朱由校有所迴應,被晾在一旁的許久的李選侍頓時不高興了。

    “諸公,先帝臨終之際,曾親口加封本宮爲皇后,如今先帝駕崩,陛下也已承襲帝位,在陛下登基理政之前,還是先由本宮代爲處理朝政爲好,不知諸公以爲然否?”

    說着,李選侍將目光投向了劉一燝,張維賢等人也看向了劉一燝。

    劉一燝卻是一臉茫然的看向李選侍,疑聲問道:“選侍方纔說先帝曾加封您爲皇后,不知可有遺詔過冊封詔書?”

    一聽這話,李選侍頓時寒眉豎起:“好你個劉一燝,你方纔明明也說了,先帝加封本宮一事,現在爲何突然改口?”

    劉一燝:“老夫確實聽先帝提了那麼一句,可是當初並無他人在場,沒有其他大臣作證。

    如今選侍想要順位太后,還是拿出先帝的遺詔纔是,畢竟老夫可代表不了天下的臣民。”

    這話一說,不僅是李選侍,就連張維賢、揚漣、周嘉謨等人也愣了一下。

    無恥!!

    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聲音,包括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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