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魏公公,這是要逼死我嗎?我從哪裏去給他找那麼多人?”

    回到縣衙的陳清,一臉苦悶的揉着太陽穴,心中也是恨透了魏忠賢。

    一旁的師爺見狀,隨即說道:“堂尊,依在下來看,那那盜墓賊,似乎只是針對那些謀逆的地主鄉紳家的祖墳。

    如今那些地主鄉紳的祖墳已經被掘了六家,剩餘的已經不多,您不妨花些銀子,招募一些百姓,前去看守。”

    陳清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夥兒盜墓賊既然敢跟東廠作對,定然是窮兇極惡之徒,尋常百姓如何能夠擋的住他們?萬一出現死傷,本官只怕烏紗不保。

    再者,招募百姓就得花銀子,一沒施工、二沒賑災,動了府庫的銀子,本官如何向上面交代?”

    “這個……”

    面對陳清拋出的兩個問題,師爺也頓時皺眉苦思起來。

    “堂尊,如今劉閣老正帶着錦衣衛和兵備道的人搜捕逆賊,您何不向他借些人馬?”

    陳清無力的擺了擺手:“劉閣老一心抓捕那些逆賊,哪有時間理會這些事情?”

    師爺說道:“劉閣老理會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陳清神色一動:“哦?怎麼說?”

    師爺笑了笑,“堂尊您想啊,您都被逼到向劉閣老借兵了,想來他老人家也能知道您已經盡力,沒有辦法了。

    只要劉閣老能看到您的難處,即便魏公公有意針對,劉閣老也應該會幫您說上兩句話,說到底您與劉閣老都是讀書人出身,而魏公公卻是……”

    說到最後,師爺也閉嘴不語,他相信自家堂尊應該能夠明白自己話裏的意思。

    “唔~,有道理!!”

    陳清恍然,讀書人與閹人天然對立,劉一燝再怎麼樣,也不會看着魏忠賢肆意欺壓自己。

    隨後,陳清也顧不上歇息,急忙前去拜見了劉一燝。

    “你說你過來找老夫,是想借兵守墳?”

    得知陳清的來意之後,劉一燝的一張老臉,頓時沉了下去。

    陳清見狀,硬着頭皮說道:“是啊閣老,下官也知道閣老抓捕逆賊要緊,可是魏公公實在是逼的下官沒了辦法,還望閣老可憐下官,只需派遣三百士兵即可!”

    劉一燝眉頭一皺:“那些盜墓賊不是魏忠賢負責抓捕嗎?跟你有何關係?”

    “唉~,下官人微言輕,魏公公偏偏要拉上下官一起,下官也是沒有辦法……”

    陳清可憐巴巴的向着劉一燝吐起了苦水。

    “哼~,這個魏忠賢,他自己無能,還要拉上你來墊背嗎?”

    聽到陳清的訴苦,劉一燝也是臉色一黑,將火氣轉移到了魏忠賢的身上。

    陳清見狀,則是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不敢搭話。

    劉一燝瞥了陳清一眼,旋即說道:“你只管回去,老夫倒要看看,他能把你怎麼樣。”

    “是,閣老!!”

    陳清恭敬的答應了一聲,心中則是樂開了花。

    陳清回到縣衙後,神清氣爽的喝起了酒,還找來了自己的兩個小妾膩歪了起來,將魏忠賢交代的守墳一事,拋之腦後。

    見到劉一燝與陳清那邊沒有任何動靜,魏忠賢也不由冷笑一聲,隨後扭頭看向孫雲鶴。

    “去,告訴張有德,讓他們今晚加把力氣,把剩餘五家地主鄉紳的祖墳全都掘了,只需帶走他們應得的那一份即可,剩餘的不要動。

    事成之後,讓他們到霸州那邊去。”

    “是,督公!”

    孫雲鶴恭聲應命,而後轉身離去。

    是夜,張有德率領三十六名手下,在東廠的掩護下,兵分五路,向着剩餘五家地主鄉紳的祖墳走去。

    很快,張有德便帶着七個手下來到了一處墳地。

    藉着火摺子的亮光,張有德圍着一個由磚石堆砌而成的大墳,四下觀察起來,手中還拿着一個小鐵錘敲敲打打。

    很快,張有德便尋到了一處合適的地方,然後招呼手下,開始挖了起來。

    不多時,一副棺槨便露了出來,將棺材打開之後,看着裏面的財物,張有德等人的面色卻是異常平靜。

    這些日子,挖的太多了,看的他們已經麻木了。

    隨後,依照孫雲鶴的吩咐,張有德給每人取了一塊銀磚之後,便帶着衆人離開了此處。

    很快,前往其餘幾處墳地的手下,也先後與張有德匯合。

    檢查了一下衆人有無藏私之後,張有德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帶着衆人向着霸州趕去。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魏忠賢便帶着東廠的番子,氣勢洶洶的衝進了縣衙之中。

    看着被抓出來仍舊迷迷糊糊的陳清,魏忠賢二話不說,擡手就衝上前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陳清直接原地轉了兩圈兒,然後摔在了地上,臉上一道紅印,尤爲醒目。

    “魏……魏公公,您……您這是?”

    清醒過來的陳清,一臉驚恐的看着魏忠賢,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咱家昨日不是告訴過你,讓你派人看住那些墳墓嗎?你爲何沒有派人過去?你這是沒把咱家放在眼裏,是嗎?”

    魏忠賢惡狠狠的看着陳清,殺意凜然。

    陳清身體一抖,趕忙道:“魏公公息怒,下官昨日已經找過劉閣老了,可是劉閣老根本抽不出人手,下官也沒辦法啊!”

    “哼~,你還敢拿劉一燝來壓咱家?膽子不小啊!”

    魏忠賢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好似毒蛇一般,盯着陳清。

    “下……下官不敢!”

    迎着魏忠賢的目光,陳清更加害怕了,雙腿抖動個不停。

    就在這時,一名東廠番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督公!那幫盜墓賊又逃了!”

    魏忠賢臉色一沉:“他們逃往何處了?”

    番子回道:“根據線索,他們奔着霸州去了,不過,墓中財物他們並未取走!”

    魏忠賢點了點,然後狠狠地瞪了陳清一眼:“哼~,日後再找你算賬!”

    說着,魏忠賢便帶着衆人,氣勢洶洶的走了。

    很快,魏忠賢便帶着東廠番子,將劉處墳地的財物取了出來。

    連同之前繳獲的那些,魏忠賢在密雲一行,共計挖出了價值三百萬兩的財物。

    將派人將那些財物運往京城的同時,魏忠賢也帶着一衆手下,離開了密雲,向着霸州趕去。

    得知消息的劉一燝也是皺了皺眉頭,總覺的其中有什麼問題,可卻因爲逆賊一事,也無暇他顧,只能任由魏忠賢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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