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一輛馬車裹挾着塵煙,快速行駛在京城與城西的官道上。

    路上的行商與百姓們,也紛紛驚慌失措的躲到一旁。

    “這是誰的車?竟如此囂張!”

    “噓~,那好像是兵部大員的馬車!”

    “多大……?”

    “起碼是四品以上……”

    “好吧,確實可以囂張……”

    路邊頗有見識的人們,在看到馬車的樣式規格之後,到了嘴邊的罵聲也生生嚥了回去。

    “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會讓一位朝中大員如此急切!”

    看着絕塵而去的馬車,路邊的人們,也不由議論紛紛。

    “快,再快一點兒!”

    馬車內,徐光啓掀開車簾,探出腦袋看向駕車的車伕。

    “老爺,咱們已經顛簸了兩個時辰了,一路上您也不喫不喝,再快的話,您會喫不消的!”

    看到徐光啓微微有些發白的臉色,車伕一臉遲疑的說道。

    徐光啓眼睛一瞪:“數萬將士的安危重要,還是老夫的身體重要?老夫讓你快,你就快!”

    “是,老爺!”

    見到徐光啓發怒,車伕也不敢猶豫了,一甩馬鞭,用力抽了上去。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徐光啓的馬車終於來到了通州的西城門。

    看到帶有兵部標誌的馬車,守城的軍官上前躬身一禮。

    “敢問,車中是……?”

    “我們家老爺,乃是兵部侍郎徐光啓!”駕車的車伕一臉傲然的說道。

    “原來是徐侍郎在上,下官失禮!”

    聽聞來人是兵部侍郎,守城軍官將腰彎的更低了。

    徐光啓也掀開車簾,走了出來,手中還捧着朱由校賜給他的那柄尚方寶劍。

    “本官奉陛下之命,持尚方寶劍,前來督審通州新軍一案,爾等自現在起,全部聽從本官調派!”

    “但憑徐侍郎吩咐!!”

    看到象徵天子親臨的尚方寶劍,守城軍官當即行了一記大禮。

    徐光啓沉聲道:“立刻通知其餘幾處城門的守軍,從現在起,通州城許進不許出,並安排人手,於夜間巡邏,但有夜間上街、亮燈者,全部進行抓捕問話!”

    “是!!”

    守城軍官朗聲應是,而後派出手下的士兵,去傳達了徐光啓的命令,

    “徐侍郎,您一路勞累,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看着臉色有些不太好的徐光啓,那守城軍官一臉關切的問道。

    “不必了,本官還要急着去軍營。”

    徐光啓擺了擺手,而後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這邊一定要嚴格控制,在本官查清之前,誰也不準出城!”

    “請您放心,下官親自盯着!”守城軍官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就好!”

    徐光啓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向着馬車走去。

    那守城軍官突然說道:“對了,徐侍郎,在您之前,有一個小孩兒,帶着一百多名東廠的人進了城,好像是奔着教會去的!”

    徐光啓腳下一頓,轉身問道:“哦?那他們行動情況如何?”

    “聽說把教堂給拆的七零八落,那些洋毛子也全都被抓進了大牢!”守城軍官回道。

    “這個魏忠賢,動作還真是快呢,難怪能夠得到陛下如此賞識!!”

    聽聞東廠的動作,徐光啓心中也不由感慨不已。

    隨即徐光啓看向那名守城軍官吩咐道:“本官的命令改一下,凡是東廠的人,無論他們是出城,還是夜間行動,都不要阻攔、干涉!”

    “下官明白!”

    對於徐光啓的朝令夕改,守城軍官也沒多問,只是點頭應命。

    “好了,繼續值守吧!”

    徐光啓揮了揮手,隨即上了馬車,然後直奔新軍的大營而去。

    不多時,徐光啓的馬車,便來到了位於通州城北的新軍大營。

    站在營門前,聽着營內傳來的呼喝聲,以及陣陣火器“噼啪”的聲音,徐光啓一直緊張的神色也爲之一緩。

    士兵們還在繼續訓練,便說明教會之人,尚未對新軍出手。

    得知徐光啓前來,新軍的副將張統以及在此鎮守的太監王濟,也帶着軍中一衆將官,向着大營門口趕去。

    看到營門外佇立的徐光啓,張統趕忙加快了腳步,一邊走着,一邊插手行禮。

    “不知徐都督前來,末將未能前去迎接,還望恕罪!!”

    雖然徐光啓在京擔任兵部侍郎,但是主要還是主要負責新軍事宜,因此仍舊擔着新軍都督之職。

    徐光啓擺了擺手:“不必多禮,本督也是奉了陛下的急令,這才趕了過來!!”

    “徐都督,不知皇爺有何吩咐?”跟在後面的王濟也走上前來,向着徐光啓拱手行禮。

    王濟,是王安的乾兒子,被派來負責新軍的軍餉以及思想教育等事宜。

    聽到徐光啓是奉了皇爺急令而來,自然異常的上心。

    徐光啓凝聲道:“咱們還是先入營再說吧!!”

    “哦,是在下疏忽了,徐都督請!”

    王濟回過前來,趕忙側身旁到一旁,與衆人一同,簇擁着徐光啓向着中軍大帳走去。

    剛一進入大帳,徐光啓便看向副將張統,沉聲問道:“將士們現在每日餐食情況如何?”

    “回都督的話,依照陛下的規定,將士們現在改爲早、中、晚各一餐,各種米、面主食管飽,每餐菜品最少會有一樣肉食……!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餐食與訓練,弟兄們各個都壯的跟牛一樣,整日嚷着要上陣殺敵,報效陛下呢!!”

    說到最後,張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

    聽到張統彙報的情況,徐光啓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而是沉着臉問道:“將士們的餐食,都是由哪裏供應?”

    張統微微一怔,而後扭頭看向一旁的王濟。

    “回徐都督的話,將士們的餐食,都是由在下負責,有的是通過通州縣衙,向當地大戶購買,有的則是向附近百姓家中購買……”

    “您放心,纔買餐食的銀錢,都是由宮裏和軍中的人一起盯着的,絕不會讓將士們喫到陳米爛菜!”

    說到最後,王濟還適時的補充了一句,生怕徐光啓會誤會。

    不過,他卻是想多了,因爲徐光啓的關注點,並不在這些上面。

    只見徐光啓凝聲問道:“爲將士們供應糧食的大戶,都有哪些人?他們是否與城中的教會有關聯?”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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