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不在?”方沐和挑眉問。
裴佑無奈地嘆了口氣:“是的,端木寅嘯的兒子擺滿月宴,父親推脫不過,過去喫席了。”
方沐和挑眉:“看來,右祭司跟新島主的關係相處的還不錯嘛。”
裴佑再次欠身:“爲了島民能夠過幾天安生日子罷了。請聖女先休息兩天,父親最晚兩天後回來。”
“好,你去忙吧息。”方沐和打了個哈欠,轉身找牀。
“您先別睡,一會兒要用晚飯了。”裴佑提醒道。
“晚飯不必管我,我先睡一覺再說。”方沐和擺擺手,一頭倒在牀上。
伍伯榮抱着佩刀坐在門口守着。
周野則跟裴佑要了個單獨的院子,審訊那個行刺的小姑娘去了。
在這種地方,任誰都不可能安心的睡覺。
方沐和也只是躺在牀上閉目養神,沉下心來聽着周圍的動靜。
如今她的聽力可擴展到方圓十里左右。
也就是說,這整個村落裏的動靜,只要她想聽,都能聽得到。
她聽見裴佑出院子的時候叮囑女傭男丁們守好院子,不許閒雜人等過來打擾,又安排人去給方沐和做晚飯。
從這裏離開之後,裴佑先去周圍巡查了一番,天黑時,有一海鳥飛來,落在裴佑的肩膀上。
裴佑跟海鳥閒話了幾句,從它腿上解下一個小竹筒,裏面是裴冥送來的消息。
他沒有讀出來,方沐和沒辦法聽見內容。但這事足以說明裴冥的確不在這裏。
隔壁院子裏,周野在審問那個行刺的女孩兒,但女孩嘴巴很硬,自始至終都不說話。
外面有人來,被伍伯榮擋住。
“奴是來問問聖女醒了沒有,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女僕說的是島上方言,伍伯榮基本聽不明白,意思都是靠猜。
“聖女還沒睡醒,出去!不要打擾聖女休息!”伍伯榮冷着臉,衣服不好惹的樣子。
“是。”女僕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方沐和起身,赤腳踩着木板地走到門口。
伍伯榮察覺到動靜忙回頭:“醒了?剛纔她們來回晚飯已經好了……”
“咱們出去走走。”方沐和悄聲說。
“那這裏……”
“玲瓏!”方沐和摸了摸狗頭,“守在這裏,誰也不許進來。”
“汪!”好的主人。
方沐和悄然出門,伍伯榮隨後跟着,兩個人看似隨意散步,實際上去的卻是一處斷崖。
“前面應該是斷崖,要小心。”伍伯榮小聲提醒。
“沒事。”方沐和蹲下身去,坐在斷崖邊上。
伍伯榮心裏多有疑惑,但卻沒吭聲,只警惕的握着佩刀注意周圍的動靜。
“我得下去一趟,你守在這裏,若有人發現,必須解決掉。”方沐和忽然說。
“啊?!”伍伯榮瞪圓了眼睛,“這是斷崖,你怎麼下去?”
方沐和笑了笑,從系統揹包裏拿出一把繩索,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繞在礁石上。
身體輕盈一跳,便消失在斷崖處。
伍伯榮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忙撲過去查看。
伍伯榮暗暗感嘆,這位方姑娘真是奇才!
方沐和順着斷崖往下,大約到三分之二處方纔停下。
她認真地摸索着崖壁的礁石,然後一點一點的尋找,沒多會兒功夫,就發現了一個洞口。
就是這兒了!方沐和勾了勾脣角,如此隱蔽的地方,真是難爲這些人了。
洞口裏有沉重的呼吸聲,是人的;也有細微的動靜,應該是獸。
方沐和從聲音裏判定,這裏面定然別有洞天。但她沒着急進去。
畢竟這裏也算是敵後了,她想有一個更確切的判斷。
她趴在巖壁上又等了好一會兒,洞口的石頭傳來輕微的聲響,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面推開。
方沐和忙屏住呼吸,緊緊地貼在巖壁上。
一塊尺許見方的石頭往裏凹進去,很快又是一塊,隨後第三塊……
原本只有腦袋大小的洞口很快變得足夠一個成年男子通過。
哦豁!果然有驚喜!
洞口被打開了好一會兒,纔有人從裏面鑽出來。
方沐和一下認出這個人——南四海!
一聲“南四叔”差點破口而出,她還是忍住了。
南四海在洞口外面僅能容下一人站立的凸石上把洞口堵起來之後,深呼吸兩次,便縱身跳入海中。
方沐和這才悄悄挪過來,把堵在洞口的石頭一塊一塊的推進去,然後貓腰鑽進了洞裏。
“啾啾……”有人來了?
“吱吱……”幼崽?
“唧唧……”好香好甜好想喫她……
各種小動物的叫聲此起彼伏。
“誰?咳咳……”一聲蒼老的呵斥,又透着深深地無力。
“唧唧,唧……”香甜的小點心……
“啾啾,啾啾啾……”嗚嗚~血脈之氣啊!比主人的氣息還霸道……
又是一陣小動物的叫聲。
方沐和沒吭聲,先轉身把洞口封好,方往裏走。
海上有明月,但洞裏很黑。
方沐和站定腳步,吞了一顆透視祕藥之後,眼前的事物方清晰明朗起來。
巖壁上趴着許多蝙蝠,還有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小動物們。
方沐和現在跟小動物們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它們發現了她,卻並不驚慌。
一雙雙烏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似乎還帶着喜悅和期待。
一路往裏走了幾十步,面豁然開朗。
洞頂鑲嵌着兩顆夜明珠,洞裏的以一切都清晰明朗。
一塊漆黑如墨的石板上躺着一個滿頭銀絲的男人,旁邊有石雕的一桌一凳,桌上放着一個水囊。
“呵!你是端木寅嘯的人?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裏……”男人皺眉看着方沐和。
“你猜錯了。”方沐和走到男人跟前,垂眸看着他。
若是忽略這一頭銀髮,只看他蒼白病態的臉,這人也就四十來歲。
嘖,還挺好看的。
反正方沐和覺得養眼的很,眼角眉梢,五官線條都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方沐和打量着這位病秧子,病秧子也審視着方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