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孤單的緣故,江芸只要一下班,就往林泰浪的辦公室裏鑽。

    她的這番舉動,並沒有帶來好處,相反,和她一起的同事們,都有些本能的排斥。

    在底層的世界裏,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怕大家都窮,就怕你比我有機會。

    當江芸得知,這間場子現在是林泰浪在負責,跑得就更勤了。

    “林泰浪,我下班了!累死了!要不要一起喫個飯啊?”

    “林泰浪,你會不會做飯?我的廚藝還不錯,我喫飯給你喫啊?”

    “下班有什麼活動嗎?我們同事去k歌,你和王崎要不要去?”

    最近江芸每天都要來報道,搞得林泰浪有點不勝其煩了。

    “江芸,我有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別老煩我?我跟你沒那麼熟吧?”

    林泰浪終於忍不住了,直接嗆聲道。

    江芸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低下頭,抽泣了起來。

    “我,我們是同學啊!我就是想有人作伴。”

    “這裏的人,都不愛搭理我。我每天已經很累了。”

    林泰浪搖頭道:“累了就回宿舍睡覺!”

    “你要是實在無聊,去找王崎,他比較有空。”

    說罷,林泰浪把江芸直接推出了辦公室。

    雖然有點於心不忍,但是林泰浪很清楚,自己並不喜歡江芸。

    不管是以前在學校裏的時候,還是現在,和她的身份轉變無關。

    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浪費人家的感情了,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

    果然,接下來的三天,江芸都沒有再來。

    而且,林泰浪也沒有再見過她。

    也許江芸是受了打擊,回家去了吧!這對於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林泰浪心中暗自想着。

    到了第四天,王崎來辦公室了。

    也許是爲了不給兄弟添麻煩,自從王崎轉到紅豐會所之後,幾乎就沒有主動來辦公室找過林泰浪。

    這次突然過來,讓林泰浪有點意外。

    “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林泰浪見到王崎,忍不住笑着問道。

    王崎卻是板着臉,一言不發的盯着林泰浪。

    “怎麼了?工資算錯了?還是誰欺負你了?”林泰浪笑了笑,道。

    在紅豐會所這一畝三分地裏,他自問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王崎氣呼呼的說道:“你把人家江芸怎麼着了?都是同學,你是不是太過份了?”

    “啊?江芸?她怎麼了?”林泰浪一臉愕然,反問道。

    “你不知道?”王崎怒道。

    “她去白金瀚宮當陪酒公主了!”

    王崎接下來的這句話,聽得林泰浪皺了皺眉。

    “她要去做什麼,關我屁事!”

    “她喜歡你啊!你怎麼能讓她去陪酒呢?”王崎恨恨道。

    “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不知道,更不是我讓她去的!”林泰浪怒道。

    怒其不爭啊!好端端的跑去當陪酒女,江芸是不是發瘋了?

    林泰浪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

    畢竟是同學,看着一個青春少女,跑去做這個行當,林泰浪當然不爽了!

    可他能怎麼辦?強行把人帶走?利用自己和白金瀚宮的關係,不許她上班?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腿長在江芸自己身上,這樣的搞法肯定不行!

    林泰浪想了想,只得皺眉道:“我只能保證她的安全。她要做什麼,我管不了!”

    王崎氣得轉身就走,摔門而出。

    也不知這小子哪來那麼大的火氣!林泰浪無可奈何。

    不得不說,自己和他們的世界,已經無形之中有了距離,而且漸行漸遠。

    當王崎還在爲幾千塊錢的工資而忙碌時,林泰浪已經在考慮花幾百萬買灰霧試劑的事情了。

    像江芸選擇陪酒這樣的事情,更是讓林泰浪覺得荒謬。

    一個連自己都不珍惜的人,難道還要靠別人來珍惜麼?

    林泰浪不知道王崎爲什麼對江芸的事情這麼上心。

    也許是江芸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王崎的內心吧!

    ————————————

    晚上十一點,白金瀚宮。

    一輛銀色的奔馳車緩緩啓動,駛離了停車場。

    這輛車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下來,林泰浪跳上了車。

    開車的是徐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大姐頭趙蠻兒。

    “今晚的任務很簡單,市局捉了一名犯人,疑似覺醒者。我們過去確認他的身份。”

    徐冰單手握方向盤,介紹道。

    趙蠻兒笑着說道:“阿浪,你負責保護我,如果對方有攻擊性,記得替我擋下來。”

    林泰浪點點頭,道:“好!我盡力而爲。”

    “我最沒用了,只能給你們開車!呵呵。”徐冰搖頭苦笑道。

    誰能想得到,白金瀚宮的老闆,手底下上百號人的江湖大哥,居然會替警方做事。

    不過,江湖事歸江湖,覺醒者又是另一個體系,倒也不矛盾。

    很快,三人來到了市局,已經有兩名警員在門口等候他們了。

    三人進去之後,也不多話,被一路帶到了審訊室。

    隔着單向玻璃牆,他們看到了一個垂頭喪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雙手都被銬着。

    這個男人身上的皮夾克髒兮兮的,臉上也不乾淨,好像是從泥坑裏爬出來一樣。

    頭髮亂蓬蓬的,長相看上去有些憨厚,眼神黯淡無光。

    這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啊!他犯什麼事了?林泰浪心中暗暗想道。

    “同志,什麼情況?”徐冰沉聲問道。

    帶他們進來的其中一名警員,苦笑道:“我們接到報警,原本以爲是普通的打架。”

    “結果過去一看,五個打一個,還是在對方家裏,動手的五個人全部倒了,這小子屁事沒有。”

    “他是練家子啊?”徐冰訝然問道。

    “那倒不是!人家開始一直打他,打到頭破血流。”

    “可打着打着,他就精神了,打人的反而沒力氣了,都是累趴的,你說怪不怪?”

    趙蠻兒沉聲道:“我能進去跟他談談嗎?”

    “可以!這人還蠻好說話的,就是一直嚷着要回家。你別刺激他就行。”

    說罷,警員主動打開了房門。

    “阿浪,你跟我一起進去。”趙蠻兒吩咐道。

    林泰浪點點頭,跟着她,一起走進了隔壁的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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