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不在意,但有人卻放在了心上。
虛無峯。
孟聽白結束了今天的早課,元華長老傳來消息,讓她出去一趟,她便匆匆離開了。
留下弟子們繼續領悟心法。
“師兄,你聽說了麼?”
“什麼?”
“據說孟長老幾日前好像和掌門吵了一架,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啊。”
“你從哪裏聽說的?”
“我在內門有個同鄉,他和我說的。”
“啊?真的嗎?”
“不知道,不過我猜測是真的,你看,以往都是掌門的仙鶴來傳信,但是今日卻是元華長老來……”
角落裏有人低聲交談着,大家都有修爲在身,這點聲音他們想聽不到都難。
沈意憤憤地瞥了一眼,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羣嚼舌根的。”
“我還聽說……孟長老經常去禁地……”
“禁地?那不是關押着一些罪大惡極的人麼,據說裏面還有妖呢!”
謠言就是這麼離奇,越傳越離譜。
“你說……孟長老會不會和妖……哎喲!”
那人還沒說完,就被一臉鐵青的桑景煥踹倒在地:“閉上你的狗嘴!”
“桑景煥!你憑什麼打我!”那個弟子趴在地上,含恨大喊。
桑景煥一臉兇相,擡腳又想補一覺,卻被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後的蘇玄拉住了:“住手,弟子之間不可私自鬥毆。”
“滾開!”桑景煥一手甩開蘇玄,然後再次看向地上的那個弟子,“老子想打你就打你,還用得着理由?!”
“桑景煥,你不要欺人太甚!”那名弟子的同伴立馬上前,兩撥人立馬劍拔弩張,彷彿隨時都能動手。
萬寶閣的小少爺最不怕鬧事,擡手就取出了一排法寶,差點衝進去打架。
得虧有沈意和石晨拉着。
石晨平時和桑景煥玩得來,馬上就抱住他的腰:“幹啥啊阿煥,私下鬥毆可是要受罰的!”
“你聽聽他狗嘴裏說的是什麼東西!我反正忍不了!”桑景煥脾氣爆,還護短,他們這麼編排孟聽白,他已經忍了好幾天了!
今天必須表個態,否則這事情沒完!
“哎呀哎呀,你都知道他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何必和條狗一般見識呢!”石晨給沈意使眼色,讓她和蘇玄趕緊幫忙拉住這少爺。
蘇玄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轉身將自己的木劍擡起,橫放在他們面前:“在背後詆譭孟長老,根據宗門規定,你們根本不配在歸一劍宗。”
石晨和沈意差異地看向蘇玄,這人今天怎麼回事?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還率先挑事!
桑景煥也有點驚訝,這小子今天居然這麼有種?
看在他維護聽白姐的份上,算他是個男人吧!
對面那些人一聽這話,臉色都不太好看:“你說什麼,你給我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
雙方言語激烈,蘇玄漆黑的眼神盯着他們,隨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找死的是你吧。”
這句話一出,對面的人抄起木劍就砍向蘇玄!
孟聽白折返回虛無峯的時候,就看見一羣人在打羣架,爲首的是桑景煥和蘇玄以及一個沒印象的外門弟子。
“住手。”孟聽白摘下一片樹葉,擡手甩了過去,那片樹葉匯聚一道劍氣,將兩撥人分開。
桑景煥騎在一個人身上,拳拳到肉,打的正起勁,突然就被一道熟悉的劍氣掀翻在地。
“孟長老!”
一羣人瞬間收手,將木劍和法器丟在地上。
孟聽白冷眼看着他們,目光停留在蘇玄和桑景煥幾人身上一秒,繼而就看向另外一撥人。
垂頭喪氣地去了執法堂。
沈意張了張嘴,想辯解什麼,卻被蘇玄阻止了。
執法堂的戒鞭,抽一下都疼得直吸氣,三十鞭下來,不說皮開肉綻,也得退層皮。
孟聽白坐在執法堂的門口,執法堂的弟子一時間也不敢怠慢,每一鞭子都抽得實打實的。
一時之間,執法堂哀嚎遍野,有人甚至疼得眼淚直流,哭爹喊娘。
桑景煥咬着自己的袖子,三十鞭下來,居然一聲不吭,豆大的汗水順着臉頰滑落衣襟,身體都開始發抖。
沈意沒有動手,只是在旁邊看着都感覺疼。
石晨被抽到二十鞭的時候就哭出了聲,眼睛紅紅地,瞪着桑景煥,居然還有力氣埋怨:“讓你別動手……你非得打……這下好了,我也遭殃了……啊!嗚嗚好痛!”
桑景煥根本沒力氣鳥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氣。
扭頭一看蘇玄,這小子神情居然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只是額前有點細汗,三十鞭罰完之後,居然還能站起來,向執法堂的師兄行禮。
“不是人啊……不是人……”石晨喃喃控訴,“這位師兄是不是防水了……”
那師兄眉頭一皺:“我給你再抽一鞭,你看看我是不是防水。”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石晨疼得齜牙咧嘴,“師兄別和我較真。”
沈意手裏的傷藥遞了過來:“蘇師兄,你還好吧?”
蘇玄搖搖頭:“還行,你先給石晨用吧。”
“對對對,沈師妹,你先給我上點藥吧……”
見所有人都受罰了,孟聽白冷着臉詢問前因後果。
得知桑景煥等人是因爲那些不利於她的謠言動的手,心裏泛起一絲別樣的情緒,卻被她很快壓制下去。
“宗門明確規定,不準私自鬥毆,你們之間要是有私仇,可以去校場和教習申請切磋,仇恨大的,可以立生死狀,死生不論!”
孟聽白語氣裏帶着冰霜:“若是再被我抓到,當場逐出宗門!知道了嗎?”
“知道了。”少年們忍着疼痛齊聲道。
“都回去吧,去藥堂領藥療傷,明天早課不許遲到。”孟聽白說完就御劍走了,不再在虛無峯停留半刻。
深夜,明月升入高空,躲進雲裏,月光被烏雲遮蓋,虛無峯被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伴隨着窸窸窣窣地響動,一條漆黑如墨的長蛇爬入外門弟子的居所,沒過多久,那黑蛇從窗戶上爬了出來,蛇信子不斷吞吐着,鑽入了草叢,揚長而去。
第二天,被罰的弟子都準時來到學堂裏聽課。
私自鬥毆還有其他處罰,幫元華長老開闢新靈山,連着七天。
上午的心法課結束之後,七八個少年扛起鋤頭去靈山除野草。
背後的鞭傷還沒好全,又要幹體力活,桑景煥臭着臉、罵罵咧咧地拔草。
蘇玄和石晨無視此人的罵聲,自顧自地幹活。
第三天的時候,帶頭和蘇玄幾人打架的那位弟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蛇!有蛇!”有人大喊一聲,只見一條全身漆黑的長蛇大搖大擺地溜進了草叢。
元華長老來的很及時,聽其餘弟子的描述之後,直嘆不好:“那是墨王蛇!慘咯!”
墨王蛇,漆黑如墨,劇毒,能瓦解修士的靈氣,使其血肉潰爛,血流不止,極其痛苦。
那名弟子被咬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了,元華長老當即帶人去了內門。
蘇玄看着元華長老消失的背影,勾了勾嘴角,轉頭繼續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