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頭瞬間被砍出傷口，鮮血淋漓。
桑景煥看着熟悉的臉龐，就連那份冰冷的氣質在他眼裏都是颯爽的。
“聽白阿姐！”桑景煥開心地喊出那個名字。
孟聽白微微側頭看向他，眼神清冷，桑景煥滾動了一下喉嚨，哆哆嗦嗦地找補：“孟長老。”
“嗯。”孟聽白低聲應了一聲，隨後纔看向不遠處的蘇玄。
蘇玄立馬上前一步，雙手放在身前行弟子禮：“孟長老。”
孟聽白的眼神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繼而看向他手中的這把劍。
“哦，我看他拿着把木劍，借他用用的。”桑景煥連忙解釋，“等會就讓他還給我！”
蘇玄對這一狀況有點不解。
被晾在一邊的狼妖嘶吼一聲：“欺人太甚啊！”
怒火摻雜在利爪裏，速度居然比之前的還要快，但孟聽白腳尖輕點，身輕如燕地騰空而起，一劍斬下狼妖的右臂。
“啊——”狼妖慘叫一聲，捂住傷口。
“蘇玄，疏離這裏的百姓，然後帶着其餘弟子回宗。”孟聽白冷眼看着地上嚎叫的狼妖，冷聲說道。
蘇玄第一次聽到孟聽白叫他的名字，心臟猛然跳動，這感覺真的……令人癡迷啊。
“是！”
蘇玄快速將倒在地上的凡人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回來的時候，孟聽白和狼妖還在打。
他接過桑景煥摸出來的紫金葫蘆，輸入靈力之後，將其他弟子拎到上面。
“孟長老，你呢？”
孟聽白終於擡眼看了一眼蘇玄，兩人四目相對。
“我隨後就來，你們先走。”孟聽白垂下眼簾，不再看少年明亮的眼睛。
少年微抿薄脣：“好！”
說罷，就操縱着紫金葫蘆往歸一劍宗的方向快速駛去。
“無關人員都走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看着少年們消失在天際的身影，孟聽白轉眼看向殺紅眼的狼妖。
*
巨大的彎月懸掛在夜空，桑景煥耳邊都是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他腦袋發矇、發昏、發脹，臉色也很蒼白。
夜裏過於寒冷，桑景煥下意識地動用靈力禦寒。
十息之後，依舊感到寒冷，桑景煥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了。
“蘇玄……蘇玄，不對勁，你快停下！”
蘇玄一臉不耐煩：“安靜。”
“不是，我不是故意找茬，我靈力全沒了，修爲也清空了！”
*
狼妖身上全部都是劍傷，孟聽白明明隨時都能殺掉她，卻硬生生地拿劍折磨她，到底誰纔是邪啊？
狼妖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談什麼？我們都不認識，有什麼好談的！”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嘔啞嘲哳，難聽至極。
孟聽白從懷裏拿出一封密件：“你與歸一劍宗大長老通信密切，不承認麼？”
“哦？你說他啊……”狼妖眼裏露出鄙夷，“你和他什麼關係？”
孟聽白將劍橫在狼妖的脖子上，眼神染上了一層霜雪：“說。”
“你這麼兇幹什麼！”狼妖露出少女的臉，嬌滴滴地說，“你靠近一點，我傷得厲害，說不了太大聲，你聽不見怎麼辦？”
孟聽白不喫這套，將劍往她脖子上一用力，立馬就有血出現。
“好好好，我說我說。”她眼睛裏露出害怕，胸口起伏很大。
“長老小心！！”少年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隨後就有一道劍意從天而下，將白色粉末吹走，糊在狼妖的臉上。
少年去而復返，擋在孟聽白的身前。
“長老，這白色粉末有消解靈氣，瓦解修爲的作用，玩玩不可吸食，桑師弟現在修爲全無，我特意趕回來告知長老，幸虧是趕上了。”
少年臉色蒼白，身上全都是汗，看起來是拼命趕回來，只爲告訴她這個消息的。
孟聽白心裏微微一動，將少年拉到自己的身後。
“是不打算說麼？”孟聽白再次將劍指着妖狼。
靈力與修爲逐漸被瓦解，妖狼哈哈大笑：“你們這羣自詡正義的正派修士，這麼聰明怎麼不自己猜呢？我告訴你們，過不了多久，等結界徹底崩壞，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是我們妖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聽白眉毛一皺，擡手就斬斷了狼妖的頭顱，狼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體與頭部分離，發瘋似的嚎叫：“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很快就能……很快！！”
狼妖徹底嚥氣之後，孟聽白看着滿地狼藉和毀的差不多的衙門。
“你有凡間的銀子嗎？”孟聽白看向蘇玄，平靜地問道。
蘇玄：“啊？沒、沒有。”
孟聽白嘆了一口氣，好吧。
她從自己的空間戒指翻了翻，最後翻出了一塊上好的靈玉，放在了地上，並留了一張字條，讓知縣拿去當鋪當掉，足以修繕衙門了。
蘇玄盯着那塊靈玉，沉默不語。
“走吧。”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將手伸到了少年的面前。
“孟長老……”蘇玄有點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上來。”孟聽白踩着長劍，這副架勢，是要帶着蘇玄回去。
蘇玄連忙將手放了上去。
孟聽白的掌心溫熱，指腹下面有厚厚的繭，蘇玄頓時心跳加速，緊緊地盯着他們相握的地方。
清冷女劍修將少年拉上了長劍：“站穩扶好，害怕就拉住我的衣角。”
長劍破空，在黑夜裏快速地行駛着，風吹起孟聽白的長髮與衣襬，發出啪啪的聲響。
蘇玄握着孟聽白的一塊小衣角，內心被填地滿滿當當。
如此近距離地與她接觸，呼吸之間都是她頭髮的香味，是淡淡的茉莉花香，蘇玄貪婪至極地呼吸着。
可惜，孟聽白御劍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看到了歸一劍宗的山門。
孟聽白將蘇玄放在虛無峯就離開了，沒有一絲停留，只是臨走前吩咐了一句：“好好休息，明天不用去上早課。”
蘇玄失落的望着那道紅色背影，心裏頓時空落落的。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指尖一劃，一條漆黑的小蛇掉落在地上，他將他發冠上的墨玉給了小黑蛇。
那黑蛇叼着黑玉，離開了虛無峯。
天快破曉的時候，小黑蛇回來了，叼着一塊靈玉回到了蘇玄的住處。
蘇玄結束了修煉，將靈玉放入自己的懷中，感受着那塊冰冷的靈玉，被他的體溫熨燙着，直到染上他的溫度，他的氣味。
少年眉眼舒展，像是得到最珍貴禮物的小孩子一樣。
滿眼都是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