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炎疏離冷肅的眼神淡淡掃過顏玉兒的臉,隨即將視線移向了陳太醫。

    “陳太醫,過來給玉側妃瞧瞧。”

    陳太醫醫術高超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眼前的女人究竟是不是那個羸弱可欺的顏玉兒,一診脈象便可知曉。

    陳太醫心領神會,隨後邁着小碎步上前,朝顏玉兒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坐,下官給玉側妃診個脈。”陳太醫客氣卻無敬意地說道。

    幽蘭國衆人皆知俊美英武如神祗的戰神寧王不愛顏玉兒,給她側妃封號是因爲玉側妃罕見的極陰之體能壓制寧王腹中春蟲蠱母的戾氣,降低蠱蟲對寧王的傷害和反噬程度。

    所以,就算人們背地裏對玉側妃說三道四、嗤之以鼻,明面上還是得對她客客氣氣。

    顏玉兒應了一聲,落座,隨後將手遞給了陳太醫。

    “有勞陳太醫!”顏玉兒衝陳太醫淡淡一笑。

    陳太醫在顏玉兒對面坐下,伸手替她號起了脈,片刻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且生動。

    此刻顏玉兒的脈動如同金戈鐵馬、戰鼓雷雷、強勁有力,竟絲毫不輸殺伐決斷的戰神寧王,哪有從前氣若游絲的虛滑脈象。

    顏玉兒看向陳太醫,秀眉緊蹙,“陳太醫爲何這副表情,可是玉兒的身子……”

    陳太醫擡頭看了眼顏玉兒,莫名地,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比起王爺的死亡凝視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玉妃娘娘,你這脈象……”

    “陳太醫有話不妨直說,我受得住。”話音未落,顏玉兒故意咳嗽了起來。

    陳太醫的額頭上冒出一排細細密密的汗水。

    換作以前,玉側妃的顏面在他眼裏狗屁不值。

    可現在不一樣,玉側妃死而復生又得了神諭,加上她體內那股難以解釋的神祕力量,沒有弄清楚實情之前,陳太醫那老油條絕不會公然和她作對的。

    想了想,他鬆開了顏玉兒的手腕,起身看向南宮炎。

    “啓稟王爺,玉側妃的身子太弱,恐得好生調養一段時日。”陳太醫恭恭敬敬地對南宮炎說。

    “陳太醫,你這一段時日指的是多久?”南宮炎一眯眼。

    聽到寧王問話,陳太醫下意識瞟了顏玉兒一眼,“這個……”

    顏玉兒無視了陳太醫求助的眼神,只衝南宮炎淡淡一笑,“王爺忘了,神諭所示,玉兒閉門十日可得解藥引出王爺腹中蠱母,不過……”

    “不過什麼?”

    “待玉兒替王爺除掉蠱母之後,求王爺休了玉兒讓玉兒出府!”顏玉兒道。

    她不是原主,對南宮炎無感。

    她可以不殺他,但絕不會跟他產生任何的羈絆。

    南宮炎看着她,心口莫名一堵,“你想離開寧王府?”

    他不殺她已是開了天恩了,她居然想着離開王府!

    顏玉兒瞟了他一眼,眸中掠過一抹傷感。

    “王爺心中從沒有過玉兒半分位置,玉兒留在這裏只會給王爺添惱。所以,王爺就當玉兒是個屁,放了玉兒吧。王爺放心,就算玉兒離了王府,也永不會背叛王爺!”顏玉兒不着痕跡地噁心着南宮炎。

    聽到這話,南宮炎的臉色瞬間黑過鍋底,就連一旁的陳太醫和琴兒也驚掉了下巴。

    瞬間後,那二人眸中的驚訝之色變成了赤果果的嫌惡。

    堂堂寧王側妃居然說出這麼低俗的話,春溪館出來的女人果然都是俗物。

    顏玉兒掃了那三人一眼,犀利透亮的雙眸中掠過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反正南宮炎認定她出了軌又勾結外族細作,那不妨,再給他些理由厭惡自己。

    如此,等他痊癒後定會迫不及待地趕自己走。

    南宮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片刻後,冷冷開了口:“本王便給你十日,十日內你若能替本王引出蠱母,本王便如你所願賜你休書。不過,能不能活下去,得看你的造化了!”

    “謝王爺!”顏玉兒朝南宮炎欠了欠身,低頭垂目時,她的脣角微微向上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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