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炎緩緩擡頭,看向李達。
遲疑片刻,他伸出了手,“臣弟南宮炎接旨!”
天色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南宮炎提着一壺酒,一臉疲憊地走進了地牢。
看守地牢的侍衛跟了過去,撲通一下便朝南宮炎跪了下去。
“王爺,陳司大人還在昏迷中,處決妖女之事就交給屬下吧!”侍衛忠心耿耿地說。
“不必,本王會親手了結了她。”南宮炎冷冷應了一句,越過那侍衛,走向關押顏玉兒的那間牢房。
濃烈的酒香味在牢房內四溢開來,顏玉兒濃密線長的睫毛輕輕抖了抖,睜開了眼。
“王爺!”她瞟了南宮炎一眼,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一整夜這麼被鐵索拴着,又不給喫喝,縱是鐵人也受不了啊!
南宮炎抽出斬魔劍,用力一揮,束縛住顏玉兒手腳的鐵索被斬斷,顏玉兒稍稍緩了緩,從木板牀上坐了起來。
她餓得頭暈眼花,見南宮炎提着酒壺,便指了指,“那是酒嗎?”
“是!”南宮炎點了點頭。
“能給我喝點嗎?”顏玉兒又問。
南宮炎冷笑,“你不怕本王在酒裏下毒?”
顏玉兒從他手裏抓過酒壺,拔下壺蓋,往嘴裏灌下兩口,隨後,她眸光淡淡地看着南宮炎。
“皇上要我死是吧?”顏玉兒問。
南宮炎錯愕地看着她,“你……”
那酒裏下了毒,可是,她竟然一點不懷疑他,就這樣灌入口中。
“王爺不是想知道素琴對我說了什麼嗎?素琴說,玉兒一死,王爺腹中蠱蟲便會一同死去,從此,王爺便可高枕無憂了!我反正逃不了,倒不如成全了王爺,徹底斷了你我之間的關係!”顏玉兒笑了。
絕美得讓人離不開眼,悽豔得令人肝腸寸斷。
南宮炎怔怔地看着她。
“你就這麼想與本王撇清關係?”他喃喃問道。
“你,想說什麼?”南宮炎問。
“顏玉兒不能選擇出身,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王爺。兩年來,她一心一意向着王爺,用身體爲王爺驅毒,直到最後一刻。王爺可以不愛她卻不該懷疑她,世上再無女子如她,元神俱滅也要守護王爺。”
話音落下,鮮血從顏玉兒口中噴出,妖豔的紅噴灑在她的身上、地上,象盛放的紅梅,倔強又孤獨地綻放。
南宮炎看着她的血,攥緊了雙拳,心口如被萬蟻啃噬。
正欲上前抱她,一羣宮衛闖入了王府地牢。
“你們作什麼?”南宮炎側目,冷睨着那羣宮衛。
爲首的一人被他凌厲的眼鋒嚇退出半步,隨後恭恭敬敬朝他行了個禮,“王爺息怒,我等奉皇上旨意前來收拾虛族妖女的屍首,可是……”
“滾,滾出去,本王的地盤,不是誰想闖就能闖的!”南宮炎怒吼出聲。
宮衛們被他這霸道強勢的氣場給嚇到了,對視一眼後退了出去。
地牢內只剩下了南宮炎和奄奄一息的顏玉兒。
顏玉兒擡眸,看向身側若有似無的白色氣團。
“你可以放心了,他這一輩子,定會記着你的好!”顏玉兒對那氣團說。
“多謝!經過這一出,皇上不會再懷疑王爺,王爺也再無性命之憂,只是,苦了你!”
氣團輕輕晃了晃,飄向了南宮炎,落到了他的肩頭。
“再見了王爺,玉兒再不能陪着你了。王爺腹中蠱蟲已死,從今往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砰!”
氣團突然炸裂開來,幻化爲無數白色氣狀顆粒,朝上飄去,終無影無蹤。
顏玉兒看着那氣團,落了淚,再一次,她有了傷心的感覺,而這之前,只有父母和顏家被未婚夫和閨蜜聯手毀掉之時纔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