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只算是富戶,但和頂級富豪還是有很大差距,再加上江家子嗣並不多,所以江妙大多時間都是在外面度過。
她這次來是因爲明天就要繼續外出行商了,這次她打算把小憐雪一起帶上。
她不想讓小憐雪長成這個世界固有的男子模樣,不想讓他學着規矩學着男戒人云亦云,她要帶着小憐雪外出遊歷,讓他見見更多外面的世界開拓視野,有了自己的思考之後也不容易被渣女騙了。
江妙剛剛跨進院子裏,就聽見嘈雜的吵鬧聲,身後的管家剛想上前通報,卻直接被江妙阻止。
“我聽說你娘今天爲了你把李公公都趕走了,你以爲你娘就愛你了嗎?就能時時刻刻照顧你了嗎?”
“娘她說了...”
“我管你娘說什麼!我告訴你,你個小蹄子記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然等你娘走了,有你好果子喫!”
江妙越聽面上越是高興。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江妙那是笑的越燦爛,內心越生氣,對面就會死的越慘!
院中已經有些小廝看見江妙了,可在管家的制止下,所有人都不敢發聲,整個院中只留着蘭花一個人的怒斥聲。
江憐雪看着自蘭花背後越走越近的孃親,眼中立即閃過幾絲光亮,十分歡喜雀躍的喊了聲“娘!”
“我看你還真是欠揍了,現在還敢用你娘來騙我!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跟你姓!”
這話一出,整個院子裏氣壓低的可怕。
可家主在這裏,他們哪敢上前提醒。
“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娘來了也沒用,這院子可是我蘭花的天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個賤蹄子!”
院內的氣壓徹底沉入谷底,衆人看向蘭花的眼神已經像看個死人一樣了。
“誰,誰他爹的敢拍我!”
蘭花只覺得有人拍着自己肩膀,剛想罵過去,一回頭就看見了江妙那笑意盈盈的臉蛋。
“家...家主...”
江憐雪這個賤蹄子之前騙過他,結果被他狠狠的揍了一頓,還被餓了好幾天,他還以爲這次也是在騙他呢!
誰知道居然是真的家主來了!
那剛纔自己說的話,不知道家主聽進去多少?
“是我不經常在家待着嗎?我竟然不知道這家裏什麼時候是你做主了?”
江妙內心憤恨不已,她可是差點忘記了這位叫蘭花的好僕人。
小憐雪走到最後那一步,中間可沒少了他的推波助瀾!
如果不是他收了那狗屁世女的錢,小憐雪能受到攛掇和她好嗎?
就連小憐雪婚後遭受各種冷暴力,甚至讓他掏出自己的嫁妝補貼世女府和外面的舊情人,中間都少不了蘭花“掏心掏肺”的勸說。
“奴...不敢,奴...奴...嘴賤!”
隨即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上前直接扯過了小憐雪的胳膊。
“少爺,你快告訴夫人,我們平時都是這麼玩的對不對?我們剛纔是在玩!”
蘭花的臉上閃過幾絲癲狂,他瘋狂的搖晃着憐雪的小胳膊,就連憐雪喫痛的皺着眉毛他都顧不上。
江妙哪會慣着他這臭毛病!
做出這種事情不死也要扒層皮!
江妙從蘭花的手裏奪過小憐雪,確保在自己懷裏傷不到孩子之後直接一腳把他踹出老遠。
“這個家我是主子,江憐雪就是你們的小主子,這種會騎在主人頭上的惡奴,我江府養不起!”
“老趙!”
微微佝僂着背的管家上前一步,“家主。”
“把府裏所有的人全部召集起來,我要讓他們都看看惡奴欺主的下場!”
“是。”
被踹的癱倒在地的蘭花也顧不得疼了,爬了兩步徑直的跪在江妙面前。
“家主,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我一命吧!”
“少爺,我可是從小就陪着您啊,您救救老奴吧!”
......
江憐雪並未言語,只是雙臂更加摟緊江妙的脖子。
娘是真的變了,這樣以後娘不在的時候,就沒有人會欺負自己了吧。
江妙再次踹開扒拉着自己的蘭花,徑直的向外院走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不過是鱷魚的眼淚罷了。
江府比不上當官的富貴人家,但家中也有上百僕人,現在都排列整齊的站在下面。
江妙坐在上首,懷中還抱着江憐雪,她怕待會真打起板子來嚇着小豆丁,在自己懷裏也能第一時間捂住他的眼睛、堵住他的耳朵。
管家簡單說了下蘭花的罪狀,下面的僕人一會看看江憐雪,一會看看正捱打的蘭花。
誰都知道這個府裏的風氣要變了,家主居然要杖殺少爺的貼身小廝!
也有些心懷鬼胎的人躲躲閃閃,他們都是之前欺負過江憐雪的,現在聽見蘭花的慘叫,一個個更是一抖一抖的。
“雪兒,你看看下面哪些人也欺負過你的,把他們都揪出來!”
江妙趴在小豆丁耳邊低聲說道,偶爾掃向下面的人羣中的目光讓他們膽戰心驚。
“娘,那他們被懲罰了會不會很痛,會不會很難過?”
“那你被他們欺負,你不疼?你不難過?出來欺負人就要做好被人欺負的準備!”
話雖如此,江憐雪還是一隻小肉手揪住江妙的衣衫,糾結着不敢下去找人。
江妙心中一個踉蹌,這是要遭的節奏啊!
完了!完了!
現在心疼欺負過自己的人,長大了就會被外面的壞女人欺負!
她一定要從小就給他掰直了!
江妙還是抱着江憐雪去下面溜達了一圈,找出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因爲沒有蘭花那麼嚴重,所以就只罰了他們月奉。
在這之後,就算是江妙不在現場,那些僕人們也不敢對江憐雪有任何不敬。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江妙要帶着小豆丁一起出去經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