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徭役惡狠狠的抽着鞭子,那頭髮斑白的老人愣是一聲不吭,只是手中的動作仍然慢騰騰的,整張臉蠟黃的可怕,額頭還止不住的往外面冒着斗大的汗珠。
終於見到沈老將軍了,看樣子她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但離得遠江妙也看不清楚具體。
江妙裝模作樣的慢下腳步看着附近幾張大鍋,直到最後纔在沈元龍的面前停下,滿臉不悅的看着徭役和沈元龍。
徭役今天早上才特意開過會,這江老闆身份尊貴,那可是上面特意安排要捧着對待,她只是小小一個衙役,哪裏能夠惹得起這號人物,尤其是看到江妙臉上露出的不悅之後,連忙彎着腰陪笑道:“江老闆,您看這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只要您和小人提一句,小人立馬幫您安排!”
姓江!沈元龍漫不經心的擡頭一看,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卻是忍不住的身體一僵,她怎麼到這來了!
江妙依然冷着一張臉,指着沈元龍挑刺道:“你看看這鍋裏的鹽成什麼樣了?別的一個鍋裏都是兩三個人拿着鏟子翻,這裏就她一個老太,你們這不是在浪費鹽嗎?你看她不慌不忙的,鍋裏的鹽也都一坨一坨翻不開,這做出來的鹽質量能好嗎?”
“江老闆,這人可是...”
江妙嘖嘖嘴,不耐煩的擺擺手打斷了她說話就直接走開了,等到了沈元龍身邊的時候卻像是被人故意絆倒了似的,一個踉蹌直接摔倒了地上。
江妙瞬間暴怒,她猛的爬了起來,上前一把揪住了沈元龍的領子,“你個死老太是故意的吧!我不就說了你兩句嗎?你就故意絆倒我!”
沈元龍不屑一笑,江妙頓時裝作氣急的樣子,“你還敢笑,你敢看不起我!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江妙這邊吵吵鬧鬧的聲音很大,附近的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這裏,人羣之中一個尤爲高大壯碩的女人更是憤憤的看向這邊。
徭役剛想上前抽沈元龍幾鞭,可誰知江妙幾個沙包大的拳頭已經錘上去了,直接打的沈元龍滿臉是血!
徭役瞬間轉變了態度,上前匆忙把江妙拉開,“江老闆,好了好了消消氣得了,她年紀大了,要是真的被你繼續打下去,說不定命都沒了!”
最關鍵的事情徭役沒說,那就是這畢竟是曾經的大將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平時她們折磨她、虐待她,但也不能要沈元龍的命!
要是知道沈元龍是被她們打死的,只怕她曾經的那些部下和附近的百姓們都不會讓她們好過!
徭役連忙張嘴答應,招呼着幾個人把沈元龍拖走了,江妙這才滿意的罵罵咧咧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衝着沈元龍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爹的,真晦氣!”
沈元龍和人羣中的女人對視了一眼,看見女人那緊握的拳頭和眼神中迸發出的濃烈殺意,沈元龍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看見周圍人的目光或嘲笑、或幸災樂禍、或同情、或是憤恨,沈元龍仍然是那副低頭沉默的模樣,她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血,這東西看着是真的逼真,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血,聞着還有一股腥味。
江妙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隨行的好幾個徭役都在一個勁的道歉賠不是。
江妙也懂得見好就收,當即也不端着一張臭臉了,面色緩和了些說道:“今日這件事情也不是各位大人能夠預見的,江某也不會怪你們,就是平白摔了一跤,還被這麼多人看見了,我臉上實在過不去,這才一直端着!”
聞言幾名徭役連連點頭,又是一番吹捧江妙深明大義、英明大度的。
“我們以後肯定經常要合作,江某也不願意因爲這種小事把咱們姐妹間的感情弄僵!這樣吧,今晚我做東,姐幾個都來我們‘海鮮霸王’喫飯,想喫什麼隨便點!”
“人可都要來啊,不來就是我不給江妙面子!就是今天還憋着我的氣呢!咱今天就來個不醉不休,一醉泯恩仇!”
“......”
常黑和常白原本是跟在江妙身後的,結果江妙說着說着,那一羣人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高興的直往她身邊鑽,就連她們倆都被擠到了後面。
不過這並不是壞事,二人想到今天的計劃成功了大半,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也忍不住的舒了一口長氣!
要不是有江妙,她們哪能這麼輕輕鬆鬆的就見到沈老將軍?這江妙還真是個奇才,腦瓜子轉的快,把這些人賣了她們還幫着數錢呢!
想起這些天來自己帶着的姐妹們和家人們頓頓有肉喫,天天有酒喝!就連那些孩子們江妙也都顧及到了,還特意請了老師來教她們識字!這樣的日子是她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們躲藏了這麼久,到哪裏都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現在終於能夠挺直腰板站在陽光下了!
而這一切都是江妙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