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聞言緩緩看向身邊的江晨，就見江晨戴着一張面具隱藏面容。
“這島上除了淨源導師外，只有一個人沒有戴上項圈。”
“那個人，就是塞露西。”
……
在第一次與死靈法師塞露西見面時，江晨就看到了！
她的脖子上沒有項圈，但江晨在瞭解過她的故事後倒是覺得合理了。
她身染癲死病，沒有人願意靠近她，淨源導師也是如此，所以沒有人給她戴上項圈也是正常的。
但很快江晨便發現了一個盲點。
因爲淨源導師們有一種十分聽話的傀儡，叫做殺戮幽魂，他們只會執行命令。
因此，淨源導師完全可以讓殺戮幽魂給她戴上項圈。
但現實就是，他們沒能給塞露西戴上項圈。
可如果連給塞露西套項圈的能力都沒有，那他們又是怎麼把塞露西抓起來的呢？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所以江晨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塞露西掌握着拆除禁魔項圈的方法！
在他的幾番詢問，以及塞露西自知自己命不久矣後，她終於說出了爲何她的脖子上沒有項圈的真正原因。
“要知道，成聖的靈魂必須要接觸過這個世界上最原初且最精純的靈魂力量纔行。”
“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都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終生都止步於第七階。”
“可這最原初的靈魂力量遠不是我們所能接觸到的，正因如此，纔會有很多人選擇動用一些規則之外的力量。”
“而塞露西正是其中之一，癲死病你們應該都知道，這個病來源於癲火之神。”
“或許在龐大而又複雜的神話體系中，這個癲火之神的存在可以說不值一提，甚至是沒有人知道。”
“神也會懼怕遺忘，那麼不曾害怕遺忘的神，是否足以證明祂的特殊？”
“癲火是一種難以被形容的力量，只因爲它的形接近火焰，至少在我們看來是如此。”
“這種不被束縛的力量，跟那些舊日支配者，以及虛空古神是不是很相像？”
“而如果我說，癲火能代替原初祕源，讓我們晉升聖域之境，你們相信嗎？”
“當然會不可思議，但成功的例子就在眼前。”
“塞露西爲了得到七階之上的力量，推開了禁域之門，向那癲狂至極不受束縛，不遵規則的神借來了傳說中的癲火。”
“癲火的力量讓她痛不欲生，卻也讓她重獲新生，登臨八階聖域之境。”
“但癲火不會消失，它會永遠存在，並且逐漸成長擴散，直到將世界焚爲灰燼之刻。”
“一但我們身染癲火，我們就沒法再將其抹去。”
“直到我們的生命被癲火徹底吞噬，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癲死病。”
“因爲染上即是判了死刑，沒有任何辦法根治解除。”
“但解開禁魔項圈的辦法，也正是癲火。”
“我知道這很瘋狂，但還請你們仔細聽我說完。”
“塞露西的項圈是被癲火燒掉的，癲火的力量是不受束縛的，沒有任何一種東西可以束縛得了癲火。”
“因此，只要我們全部身染癲火，那我們即刻便可獲得真正的自有。”
“就連海上的結界都將沒法在束縛我們的力量。”
！！！
衆人聽的是又驚又恐，“你說癲火……天哪，這是何其瘋狂的想法……”
“突破聖域？！”
“只要我們接觸癲火，我們就能晉升聖域？！”
“此話當真？”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豈不是！”
“等等！”
“你們都給我冷靜點！”
凱撒呵斥一聲，“你們別忘了，那東西是癲火，不是什麼可口的糖豆！”
“染上癲火代表什麼，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等於……我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是啊，如果染上癲火，就算能突破聖域，我們恐怕也活不到半年……”
“癲火的力量會隨着時間的推移和我們的成長逐漸強大，借癲火的力量，無疑是自取滅亡！”
葉秋緩緩轉頭看向江晨，同時下意識的發了一條私聊。
“你說多了。”
是的，江晨和葉秋他們有了一個計劃，或者說他們玩家之間有了一個計劃。
那就是自爆步兵計劃！
他們準備讓這些人接受癲火，解開封印，成爲無數生命短暫的聖域強者去對付淨源導師！
這個計劃，就是要犧牲掉這裏的所有npc。
但江晨卻遲疑了。
自他變成亡靈之後，他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一種爲人時的強烈情感了。
這讓他如馬爾薩斯一樣逐漸陷入麻木。
但當他見到塞露西后，他卻感受到了情緒。
對方爲了讓江晨這個亡靈體會到癲火的痛苦，讓自己的靈魂與江晨的靈魂相鏈接。
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痛苦，讓江晨激烈的感受到自己還活着！
被癲火折磨的疼痛，那不是任何一種生命所能承受的！
它甚至已經超越了疼痛的界限，那是真正的折磨，是絕對的痛苦！
從塞露西的身上江晨感受到了。
如果讓這種疼痛一直伴隨於他，那他一秒鐘也不想活着！
之後每過幾天，塞露西死了，江晨將她的屍體埋葬在了土地下。
但埋屍的土壤卻在幾天後乾枯成沙子，葉子凋零，草地消失，且呈現逐漸擴散的姿態。
塞露西生前說了，如果她死了。
不要將她埋葬在任何一個地方。
她體內蘊含着癲火的火種，一定要將這種不受控制的力量，送回它原來的地方！
但江晨並沒有這麼做。
因爲葉秋他們的計劃，需要癲火的力量！
於是，之後的幾天，他們在塞露西的體內取出了這枚癲火的火種！
目前唯一不受癲火影響的就是江晨，所以癲火的火種目前被他貼身保管着。
那麼按照計劃，江晨本該勸說衆人使用癲火。
但他卻直接說出了真相。
因爲他遲疑了，那種疼痛不應該由任何一種生命來揹負。
或許他這種爛人，遠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同時，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
那一刻，是馬爾薩斯的話點醒了他。
“我曾遭受苦難，然後帶來苦難，直到我成爲苦難本身，但可笑的是，最想讓人類免受苦難的人，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