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窮鬼兩千年 >第17章 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心
    朱重八想不明白,爲何師父會如此絕情,他不相信陳大哥對師父這般之好而師父竟是如此薄情寡義,他看着顧楠第一次發現,好像格外的陌生。

    “夠了,小八。”張必先呵斥了他一聲,隨即對着正在門口的顧楠拱了拱手,:“顧姑娘,俺雖然說是個粗人,但是俺知道顧姑娘這麼做肯定是有你的原因的,今日先行告別,來日再來探望顧姑娘。”隨即便要向屋外走去。

    “我也去。救陳大哥算我一個。”朱重八也拿起了自己的天龍劍,滿臉堅定的跟在張必先的身後,就當二人要離開屋內時,突然整個外屋內壓力驟增,二人被一股極爲恐怖的內息壓制,竟直接被留在了原地動彈不得,甚至連開口說話都是一件難事。

    “我答應過陳亮,留你在這住幾天,至於你,你若去我不攔着,但是你一旦出了這個門我就沒你這個徒弟了。”顧楠那絕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伸出的右手緩緩收了回來。

    “內息外放?”張必先猶如撞見鬼了一般驚恐的看着顧楠,要知道,習武者分一至九重,如今這個世界上連內息七重都少之又少,他在陳亮家中有幸見過一次,原本顧楠救下他們時他們覺得顧楠頂多是內息七重不得了了,而能內息外放的只有傳說中的內息九重的高手才能做到的。

    張必先苦澀的笑着,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兄弟奔赴死亡嗎?不,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做一個眼睜睜看着自己兄弟慘死的懦夫!

    他抱着必死的決心瘋狂的衝擊着體外顧楠的內息,強大的衝擊力使他口鼻皆溢出血來。

    而旁邊的朱重八看着眼前深受重創的張必先滿臉焦急,但卻無能爲力,他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你不要命了?”顧楠眉頭緊鎖,輕呵喝一聲,隨即解開了張必先身上的內息。

    “咳咳咳……咳咳。”張必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出些許鮮血,他張開嘴,露出沾滿血的牙齒,咧着嘴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顧姑娘你不會那麼無情的哈哈。”隨即他直接朝顧楠跪下,“顧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若是讓我大哥一人前去那我可真不配當他兄弟了。”

    顧楠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他之所以不帶你去就怕你性子衝動。”顧楠緩緩走到他身前,手中運轉起內息消除着他體內的傷勢了。

    “顧姑娘。”張必先咬緊牙關看向她,滿臉堅定。“我必須得去,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即使和他一起倒下,我也雖死無憾。”

    “唉。”

    “罷了罷了。”顧楠嘆了口氣,“這反倒搞的我裏外不是人了。”她取下腰間無格,臉色鄭重的將他遞給了張必先。“因爲一些特殊原因,我這幾年會一直在這裏不會出去,不然我昨夜就隨他一同前往了,這個你暫且拿着,你將他收好,若非生死存亡之際切勿使他。”(在楠姐看來無格是有自己的生命的,所以用他。)

    張必先滿臉激動的接過那柄黑色細劍,那柄劍劍一入手他便感到自己有些頭暈目眩,渾身提不起氣力。

    顧楠眉頭微皺,伸手在無格身上撫摸了一下,原本還蠢蠢欲動的無格便安靜了下來了。

    “多謝顧姑娘成全。”張必先抱拳謝過,正欲離去。

    顧楠面色複雜的看着準備離去的張必先,隨即轉身解開了朱重八身上的束縛,詢問道:“你還是想要一同前去嗎?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師父,”朱重八死死咬住下脣,雖並未回覆,但是他那滿是堅定的臉龐已經給出來了他的答案。

    顧楠看着屋外的細雨,伸手出窗,不一會雨水便打溼了她的手掌,她溫和的說着:“小八,你長大了。雛鷹終究會自己翱翔於天際。”

    她笑了起來,隨即便起身向屋外走去,雨水在即將落在她身上時便被擋住了,沒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她從樹邊拿起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鍬,在院內一處地面上鏟了起來,泥濘的泥土散發出來一股很清新的青草香。“小八,把那首蜉蝣再背誦一遍吧。”

    朱重八怔怔的愣在原地,想了半天也只是從嘴巴里擠出一句:“蜉蝣之羽,衣裳楚楚。”隨後無奈只好開口:“師父,弟子愚鈍,只會這一句。”

    顧楠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地面上的坑洞內拿出一個酒罈,絲毫沒有在意上面滿是泥濘,邊走邊說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她將酒罈遞給了張必先,自己手上滿是漆黑的泥土,張必先接過酒罈,滿臉詫異的看向顧楠,顧姑娘居然還會釀酒?

    “老張,這酒你收着,這是我當初剛在這裏住下時所釀的,也有十年了。可別一下子喝完了,我也才釀了兩壇。”

    “佔位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佔位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顧楠接着將剩下的補充完,“這是我很久以前送給我的一個故友的,蜉蝣的一生只有一天,何其短暫,人的一生在歲月中尚是如此。”(《蜉蝣》——秦——迭名。)

    “你還記得你的本心是什麼嗎?”顧含笑問道。“如今我把這首詩送給你了,要好好保持自己那赤子之心啊。”

    朱重八死死握緊了自己的雙拳,“師父,重八曾經下定決心,誓要讓整個天下人人都有地種,人人都能喫飽飯。”

    “好。”顧楠點了點頭,彷彿在朱重八身上看見了曾經年少輕狂時的模樣,“路途無數困難險阻,你且多多注意,你走吧。”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向屋內,而屋外的朱重八眼中早已佈滿了淚水,他緩緩走到門前,朝着顧楠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張必先看着眼前那單薄而瘦削的身影,心中不由微微發痛,她一定很孤獨吧?他將手中那壇酒小心翼翼的收在包裏,便帶着朱重八坐上戰馬,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幾間竹屋,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了,不知能不能再回來了。

    坐在窗口,看着漸漸遠去的二人,顧楠的心中不知想些什麼。

    “走了也好。”她若有所思的說着,突然雙腿一軟,趕忙攙扶着牆壁,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整個牆面上佈滿了黑色的血跡,“不然就讓你們看到我這狼狽的樣子了啊。”

    突然之間房中出現了一名女子,女子本來滿臉嫵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焦慮,她趕忙將顧楠扶起,:“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叫你少動用內息嗎?你現在這身體情況承受不住的,哪怕你只是動用連十之一二。”

    顧楠抹去嘴角黑血,戲謔的笑道:“怎麼,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你還有心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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