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邊自古就是一個流放之地,但凡有權有勢的,能過日子的,誰會來這麼一個地方呢?
這邊之所以會聚集起一個‘城’,那是因爲流放的人也有舍不下的家人,大家願意跟着過去,不願意看着自己的家人真的死在路上。
但是這樣的還是少,更多的是被貶的官員或者大族,他們一次帶走的人可多的很。
每個人都覺得來了平南可以再等一個機會,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是來了這邊才知道,這邊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商隊都懶得來。
所以他們只能依靠着破舊的碼頭以及幾艘小漁船自給自足……
日子要多苦就有多苦。
龐大的氏族也漸漸地凋零……
就連這邊的官員也是隻有西北風可以喝,大家都苦,大家都沒錢,還能怎麼滴??
但凡有一點點門路的,都會想盡辦法離開這麼個破地兒!
可是……難啊!
平南偏居一隅,聽起來似乎很安全,但是去哪兒也都不方便,想買個東西都難的很。
正所謂要想富先修路,沒有路誰都不來這個疙瘩角。
偶爾會來的商船除非是受到了不可預估的海風或者其他一些天氣的影響,纔會被迫來這邊停靠一下。但是因爲這邊的碼頭太爛,就算停靠也是停在海灣那邊,根本就不會靠過來。
所以這次有這麼一艘華麗麗的大船停在了那裏,甚至還放下了小船要往碼頭這邊來,大家就都好奇的圍在那邊看了。
反正這麼個破地方也沒什麼好忙的,大家都閒的很呢,自然有空圍觀喫瓜。
“這艘船也太大了吧,比之前的商人船還要大。”
“那個船帆上面還有紅色的旗呢!!”
“有小船往這邊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商船,家裏沒有針了,想買根針,去平西那邊又太遠了,只爲了根針又實在是不划算的很。正不知道怎麼辦呢,希望他們能賣一根針給我。”
“萬一不是商船呢?你們看甲板上站着那許多人呢,雖然有點遠,但是也能瞧得見人到底有多少啊,密密麻麻的。”
“小船來了!快過去看看,不要擠!!”
“不要擠!”
“哎呀!你們快看那些人的頭髮!!”
“這該不會都是還了俗的和尚吧?”
“可是……和尚應該穿不起他們這麼華貴的衣物。”
今兒個乘小船過來的穿越者們那都是特地打扮過的,除了頭髮沒有辦法做什麼額外的折騰,衣服那都是正經的請專做漢服生意的小姐姐來挑揀過的。
不說符合當下的審美,但一定能夠看得出來有錢。
他們越近就看得越清楚,那些一開始圍觀的人就都有點膽怯了,就這情況也實在是不敢往上去圍呀,萬一衝撞到貴人了怎麼辦?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商人。
王大鵬下了船,衝着邊上最近的小少年樂呵呵的招了下手,說:“孩子,來。”
他自己現在分明也頂着一張年輕的麪皮,但到底實際年齡擺在那裏,所以態度一擺出來還挺慈祥的。
王大鵬笑着給人塞了糖,問:“小娃,你們這平南縣的縣衙在哪兒?給我帶個路怎麼樣?”
他給的糖就是最普通的糖,在穿越前這種糖有一個名字叫做黃冰糖,不是不願意給白糖,而是如果你真拿出白糖了,這年頭的人說不定都要嚇上一跳。
畢竟就連王家的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白淨的糖霜,所以用黃冰糖就最好了。
給的還是小塊的不規則形狀的那種。
小少年將最小的一塊塞到嘴裏,隨後樂呵呵的就眯起了眼,黑黑的皮膚上洋溢着喜悅,熱情的揮了揮手,說:“我帶你們去。”
這邊天氣潮溼悶熱,大家都穿着很輕薄,那少年更是隻穿着雙破草鞋,小腿大喇喇的露在外邊。
王大鵬幾人慢慢的跟上,還笑着說:“這邊倒好,大家不用穿悶熱的長褲長袖了,我方纔瞧着無論男女,都有很多是這樣的穿着,看來孩子們以後可以舒服些了。”
誰會想大熱天還長袖長褲的裹着啊?
……
幾人在孩子的帶領下來到了縣衙,一路看到的建築都挺慘不忍睹的,很多房子就是隨隨便便的搭了些樹枝草棚,粗糙的很。
小少年說這邊風大,特別大的時候房子都會被吹跑,還是縣衙最堅固。
這縣衙……王大鵬覺得可能也堅固不到哪裏去,就那幾塊破石頭真的ok嗎?
但不管怎麼樣,大家還是揚起笑臉進了縣衙。
~
他們一開始的準備似乎沒有什麼用,什麼說辭,什麼打算根本就完全派不上用場。
人家縣令好說話的很,只要錢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縣令也是含淚收錢錢,他可太想離開這個說是‘窮鄉僻壤’都是擡舉了的地方了,可是沒錢也是寸步難行,哪怕是做慣的也一樣。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的話,那多多少少都是能撈到一些些的油水的。哪怕再窮的地方,想想辦法也能夠刮下一層來。
可是在平南……他就只能去巖壁上面刮鹽了。
現在有傻乎乎的財神爺上趕着來送錢,不要的纔是傻子,不是要買地嗎?不是要買山嗎?不是要買碼頭嗎?想買什麼買什麼,反正這地方放在那裏,如果不買去的話,幾百年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當然,買去的人也不見得能改變什麼,畢竟但凡對這邊瞭解多一點的人也不至於做出這種愚蠢的選擇,所以他不僅要賣,還得雙手奉上,讓人家趕快買走。
畢竟多耽誤一分鐘,就可能會後悔,到時候這些金子可就沒自己的份了。
再說了,這地方地廣人稀的,想買多少就買多少,隨便買!!
自己有了錢,就能夠往上面升一升,離開這個見鬼的道方!!
所以縣令好說話的很!
一路大開綠燈,穿越者們想悠着都難,人家把那麼大的地擺在他們的面前了,哈哈!
放在穿越前,這起碼就是大型城中村的規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