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你這樣的……哦，我是說我們這樣的……”他的聲音放低了許多，湊過去說：“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的對吧？我們這樣的，心都老老的對吧？”
秦蒼止挑了挑眉毛：“嗯？然後呢？”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的、都重新回到這個時候了，不應該只想着存錢纔對啊？”
秦蒼止樂了，這人永遠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這下驚訝的神情倒是很少見，莫名的有些可愛：“那不想着存錢，想什麼其他的呢？”
“那就可多了！”秦蒼止掰着手指頭說：“例如上輩子過不好，這輩子回來打臉復仇，要所有人都遭到報應！！”
“這也很正常吧？你家那種情況，好像一直都挺苛待你的，自己有了能力那肯定就會想打臉吧，你沒有去圖書館那邊借過一些古言小說回去看嗎？都是這個路數的。”
秦蒼止差點沒有噴出來，那些小說他當然知道，不過一般都是女主的視覺，所以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多的代入感：“還、還有呢？”
“還有就是專心搞事業的那一種，什麼家長裏短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想搞事業，把自己的事業往天上扒拉，不過這個時候大概只有登基稱帝這條路纔算得上是最大的事業了吧。”
這話說出來當然是大不敬的，但是在場的兩個人很顯然都沒有當回事，甚至覺得討論這個還挺有意思。
王鈺說：“嘖，這有什麼意思，累死累活的我還得去給其他人陪笑臉。而且我這身份本來就有問題，到最後頂多是弄上個傀儡皇帝的攝政王，我瘋了嗎？”
秦蒼止震驚了：“你怎麼想得這麼透徹呢？”
這種事兒一般只有穿越者會那麼想吧，做皇帝一點都不自由，只能困在小小的空間裏面，其他人還可以瞞着皇帝各種事情，心裏說不定還能吐槽皇帝是個傻子什麼的。
但是這種想法出現在土著身上就挺奇怪的，哪怕是重生了也不至於這樣子吧，不過到底是重生還是穿越都還是未知數的，說不定是古人穿越而來的或者說是重生回來的呢？？
他們以前也從來沒有談過這個問題，今天倒是時機正好。
秦蒼止覺得可以把話說的直白一點，剛好他們這一桌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又有廚房的大火爐和炒菜聲，邊上的人喫喫喝喝還聊着天，聲音也挺吵的，所以還真的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總的來說就是這裏以及當下，是一個非常適合談論這個話題的場合與時間。
他問：“之前一直不方便問，今天咱們就趕巧了，你……你是從哪兒來的？”
大家彼此都有祕密，之前都默契的沒有詢問，現在突然拿出來說其實還真的是挺突然的。
王鈺勾了下脣角，哈了聲：“想知道啊？行，那交換。”
“你想問什麼？”秦蒼止還是有一點點警惕的，畢竟有些問題涉及到很多人，所以肯定是不能回答的：“你先說說看。”
王鈺說：“嗯，那就問一個問題就行了。”
呂布一族的祕密很多，他作爲一個住在內院的‘外人’，心裏當然是門兒清，更何況他能聽見其他人關於自己的心聲，所以知道的就更多了一點。
例如一個五歲的小姑娘一邊喫雪糕一邊盯着自己：【這年輕人真樸實，古銅色的幾幅很野性，適合糙漢文學。】
例如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憐憫的看着自己：【哎，這小傢伙真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也不容易，好在有一把子的力氣能夠賺錢養活自己。】
再例如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姐欣慰的看着自己：【這身板如果去地下酒吧跳跳舞，跳一下丟一件，應該能賺取不少的賞錢。】
“……”類似的言論太多太多了，在正常的話語裏面夾雜着很多不正常的內容，聽的多了他自然也能重重的說一些完全沒有聽過的信息。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會有一些猜想的，不過這不重要，他只要知道在這裏待的愉快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沒有打算跟別人去說，也沒有打算去探知，更不會去問。
他現在想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真的是非常好奇，有這個機會肯定是要問出來的：“能不能問一下，你幾歲？唔……或者說，你本來幾歲呢？”
秦蒼止的確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和其他的事情都無關，不是關乎於什麼穿越過來的新鮮事物，也不是關於其他人的一些隱祕事情，而是自己的年齡？？
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所以忍不住又重複問了一遍：“你確定要問這個啊？”
“對啊，不好回答嗎？”
“倒也不是。”秦蒼止頗有一種佔了對方便宜的感覺，決定今天這頓還是自己請好了，怪不好意思的：“好吧，我之前快三十了，很大了。”
差點脫口而出要說自己很老了，後來趕緊改了一下，改成很大了，畢竟覺得自己心態上還是非常年輕的。
咦？王鈺這邊有些驚訝，卻也鬆了口氣，不然總覺得自己平時在欺負小孩，他接着說：“我來的時候大概三十多歲，估計咱們沒有差太多，但是我應該比你要大一些。”
說是隻回答一個問題，但是他這會兒卻有了聊天的興致：“上輩子的我有點愚蠢？人家看上了我一身的好功夫，覺得忽悠忽悠，就能夠爲他們賣命，也的確是這樣，我之前很蠢，被王家人玩弄於鼓掌。好在後來醒悟了，該報的仇也都報了，完全沒有留守，所以回來之後我對於什麼打臉報復之類的根本就不太感興趣。畢竟已經打過一遍了，他們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上趕着去找事兒，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就最好了。”
秦蒼止確定了，這人是重生啊……
“那……祝賀你？？”
“是要祝賀，好日子有了，好老婆還沒有，你說我是不是該賺一些大錢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