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自己?”葉三娘錯愕地指着自己道,黑着臉看着顧大娘說道,“我有病讓他打。”

    “白家大少爺出了名喜歡打媳婦兒。”顧大娘從上到下打量着她惡意地說道,“你可不有病。”如蒲扇似的大手掩面直樂,放下手努努嘴道,“閨房之樂,這種嗜好咱不懂!聽說樓裏接客的姑娘也喜歡白家大少,雖然被折騰的幾天下不來牀,可給的銀子多呀!”鄙夷地看着她又道,“你懂得各種滋味兒。”

    “他麼的!”葉三娘氣的直起身子爆粗口道,眼睛怒瞪着她。

    顧大娘被突如其來的怒視給嚇的退後一步,看着臉色猙獰的她道,“你別瞪我啊!這是俺們老爺說的。”

    如此斷案徹底的激怒了葉三娘,“我可去特麼的。”

    想起可憐的折鳶,如受虐的小媳婦兒似的,顧大娘好心地看着葉三娘說道,“聽我一句勸,能在這個時候對你還不離不棄的人,別又打又罵的。人家一個奴婢沒欠你什麼?何況還是奶大你的。時日不多了,爲自己多積點兒德。”

    “呃……”葉三娘面色瞬間和緩了許多,目光澄澈地看着顧大娘有禮地說道,“多謝!”

    這臉變的與剛纔暴怒的她判若兩人。顧大娘瞠目結舌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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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葉三娘聞聲捲翹的睫毛微擡,骨碌碌的大眼睛四下看看,“這什麼聲音?”

    “喲!這大熱的天誰擊鼓鳴冤呢!”顧大娘一臉欣喜地說道,“有熱鬧可瞧了。”麻利的轉身離開。

    葉三娘瞠目結舌地看着離開的顧大娘,自嘲的笑道,“原來我們在人家眼裏只是個熱鬧。”憤恨地咬着餘下的饅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人家飯桌上的談資。”

    咚咚……鼓聲不斷傳來和着窗外的知了聲,讓葉三娘異常的煩躁。

    “嘰嘰……”不怕死的老鼠偷喫着東西還加把勁兒,綠豆眼睛甚至還挑釁地看了看她。

    嗖的一聲,葉三娘手中的筷子甩了出去,啪的一下軟綿綿地落在地上。

    肥碩的老鼠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筷子,嘲笑地朝葉三娘呲着大門牙,繼續的喫着粗陶碗裏黑乎乎的食物。

    葉三娘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一聲,丫丫的,這弱不禁風的身體,居然連老鼠都扎不死。

    真是欲哭無淚啊!

    這操蛋的世道,連老鼠都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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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傳來陣陣鼓聲,這誰在擊鼓鳴冤啊!葉三娘好奇也沒用,出不去。

    “威武……”三班差役手中的水火棍子敲擊着地面,面無表情地看着被帶上來了的神色慌亂的折鳶。

    “啪……”驚堂木響起,端坐在大堂的知府大人沉聲說道,“何人擊鼓,報上名來!”黑曜石般的雙眸看着站在堂前的婦人。

    折鳶被驚堂木給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看着比上任知府要年輕許多的大人,這真的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

    “啪……”驚堂木又響起來。

    “奴婢折鳶叩見陸大人。”折鳶趕緊跪下,低垂着頭自報家門。

    陸大人聞言上下打量着她思腹道:自稱奴婢,這是誰家的家奴?

    陸大人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沉聲問道,“折鳶你爲何擅擊堂鼓。”

    “奴婢有冤,求陸大人做主。”折鳶擡起頭來可憐巴巴地說道。

    “可有狀紙。”陸大人目光直視着她問道。

    “狀紙?”折鳶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從牢房出來,直接來了衙門,老實地說道,“沒有狀紙。”

    “哼……口稱冤枉,卻無狀紙。”陸大人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厲聲道,“分明是一刁奴!”

    陸大人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在桌案上,目光看了下左右下令道,“來人啊!杖刑二十。”

    “是!”左右差役朗聲應道。

    四名差役出列,手中的水火棍直接將折鳶給壓着趴在了地板上。

    折鳶惶恐地看着知府大人,“大人,大人,奴婢剛從大牢出來,爲我家小姐伸冤,倉促之間,不急備狀,求陸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着急地又道,“奴婢用嘴說,用嘴陳述。”

    從大牢裏出來的,這是剛探監嗎?陸大人冷峻的眸子在她身上轉了轉道,“姑準所請,杖刑免去。”朝差役們揮揮手。

    “謝,大人!謝青天大老爺!”折鳶神色稍定,從地上爬起來跪好了,能讓她口述,是個好人吧!

    爲小姐伸冤的希望大大的增加了。

    “折鳶,本府問你,誰是你家小姐?”陸大人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問道。

    “回大人,白家三少奶奶,葉三娘是奴婢的小姐。”折鳶雙手抓着自己的褲腿老實地回道。

    這案子他還真知道,他這些日子在府衙之中翻看各類卷宗,涉及刑獄的都詳細的看過了。

    畢竟女人殺人,而且是咬死人的很少見,且這案子轟動衛輝府,他想不知道都難。

    “可是新寡葉三娘與大伯子通jian,因索要名分未果,殺死jian夫白家大少爺白浩然之人。”陸大人黝黑的眼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有,我家小姐根本沒有與白家大少通jian,是白家大少企圖強bao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反抗,咬死白家大少爺的。”折鳶急得滿頭大汗辯解道,伏地請求道,“我家小姐是冤枉的,求大人重審此案,還我家小姐清白。”

    陸大人聞言立馬坐直了身子,眼神凌厲地看着她說道,“大膽,你膽敢質疑前任知府斷案。”

    折鳶緊攥着自己的褲腿,鼓足勇氣說道,“陸大人,世人都會犯錯,爲什麼知府大人就不能犯錯。錯了就要改正呀!”苦苦哀求道,“知府大人被白家矇蔽,冤枉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冤枉的。”

    “你口口聲聲說你家小姐是冤枉的,可有證據。”陸大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真的她道。

    “找證據不是該大人找的嗎?查案不是大人分內之事嗎?”折鳶黑白分白的桃花眼看着他說道。

    陸大人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抿了抿脣,算了跟一個無知的奴婢計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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