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娘咬着後槽牙,心裏嘀咕:看來有人在作死啊!還真是莊子、鋪子,一個都不放過。
不修理他們對不起自己!眼底狠厲一閃而過。
“你的嫁妝,”連萬全聞言激靈地說道,側身讓開道,“請跟俺來。”
前方帶路的連萬全暗自腹誹道:人家的家務事如何的清理門戶,他就管不着了。
葉三娘跟在連萬全身後走去,途徑一家門口貼着大紅的喜字,院子裏熱熱鬧鬧的,好奇地問道,“我看見這村口的大槐樹上貼着大紅的喜字,這裏又貼着喜字是這家辦喜事呀?”
“喜旺家嫁姑娘,嫁到銅官鎮。”連萬全樂呵呵的說道,“新郎後生不錯,能寫會算的,在碼頭當管事的,可好哩!”
“孃親!剛纔?”葉落行握着葉三孃的手有些害怕的說道。
“那個連里長,有個事,俺不知道該不該說?”梁把式神色不安地看着他說道。
“啥事?”連萬全看着他們神色明顯有異,不安地問道。
“俺能問一下新娘、新郎叫啥嗎?”梁把式抿了抿脣看着他說道。
“新娘何翠娥、新郎王昌舉。”連萬全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轉道。
新娘的名諱不知道,可這新郎自我介紹時,大家都聽得分明。
梁把式吞嚥了下口水道,“連里長,你最好讓新娘的父母去府衙。”
“爲啥呀?”連萬全捏着手不安地看着他們說道。
“來的路上,碰上接親的隊伍,新娘自殺了。”梁把式擔心地看着他說道。
“俺勒個乖乖。”連萬全眼前一黑朝後倒去。
“小心。”葉三娘擔心地叫道。
梁把式眼疾手快地扶着連萬全,擔心地看着他道,“連里長,連里長,你沒事吧!”
“俺還好。”連萬全扶着院牆道,氣息不穩地說道,“莊子你們自己去吧!順着這條路一直走,最氣派的青磚大瓦房。”
“俺叫人來。”梁平安趕緊說道。
正巧這時有兩個人從喜旺家出來,左右看看,看見連萬全道,“連叔!喜旺叔找您呢!您咋突然跑出來了。”
“栓柱,狗剩。”連萬全聞聲看着他們倆說道,“過來扶我進去。”
“哦哦哦!”兩人趕緊上前攙扶着連萬全,兩人的目光詫異地看着葉三娘他們,陌生人!
葉三娘看着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穿着短褐,精瘦的很,身上酒味兒撲面而來。
這喜酒喝了不少。
“他們是去村尾的。”連萬全簡單的介紹道,他現在沒時間介紹葉三娘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快,扶我去你喜旺叔家。”
葉三娘朝連萬全福了福身道,“連里長,不打擾了。”
“你們去吧!莊子裏有人。”連萬全朝村尾揮了揮手道。
“他們不喫席嗎?”梁把式驚訝地看着他問道。
這鄉下地方,誰家辦喜事,全村男人都會去的,沾喜氣嘛?誰不喜歡呢!
葉三娘捏了捏眉心,真是片刻都不安生,不就是鬥嘛!儘管來,“多謝指教,告辭!”看向折鳶他們道,“咱們走吧!”
葉三娘他們朝村尾走去,長長的獨輪車驚掉了狗剩他們的下巴,“連叔,他們是誰呀?好有排場呀!簡直比剛纔翠娥姐出嫁還氣派。”
“行了,你們倆去把喜旺叫出來,我在這兒等着好了。”連萬全催着他們兩個說道,他感覺現在腿軟的走不動道了。
這樣被這倆小子給架進喜旺家勢必引起懷疑。
“哎!”兩個小子進去,不大會兒把喜旺給叫了出來。
葉三娘他們遠遠就聽見撕心裂肺的哭聲。
葉落行有些害怕的抓着葉三孃的手道,“孃親,這哭聲?”
“應該是知道了。”葉三娘握着他的手緊了緊道。
“必須說嗎?這席都還沒喫完呢!”折鳶有些不是滋味兒的說道。
“作爲新娘的父母有權利知道,孃家送親的人少。”葉三娘隱晦地說道,“你們也看見了,就一個半大的小舅子,其他人終歸不是自己的事。”
“您怕新娘家人在府衙喫虧呀!”葉燕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說道。
“這要結了仇,兩個村子械鬥都有可能。”梁把式一臉恐懼地說道。
“不過有知府大人在,肯定打不起來。”葉三娘非常有信心地說道,“差役們不是白喫飯的。”
大家聞言莞爾一笑,其實是大家對朝廷府衙的畏懼。
“那個剛纔聽連里長的意思,這莊子上不太平啊!”折鳶抱着外孫女靠近了葉三娘小聲地說道。
“嗯!聽出來了。”葉三娘輕點了下頭道,“乖乖的交出莊子,不聽話的話,不介意送他去府衙。”
“孃親您咋動不動就府衙呀?”葉落行好奇地看着她說道。
“不去府衙,難不成私了。”葉三娘柳眉輕挑看着他說道。
“人家不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梁把式不解地看着她說道。
“做錯了事,該懲罰,得找官方,動用私刑我可做不來。”葉三娘清冷的目光看着他們說道。
梁把式聞言動了動雙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說到底人家怎麼處理,是人家自己的事情,這外人不好過多的言語。
“孃親,大房子。”葉靈芝激動地指着前方不遠處的青磚瓦房說道。
果然夠氣派,門口還有兩尊到小腿高度的石獅子。
大門兩側圍牆外種一流白楊,白楊樹樹幹以非常直流而聞名。
姿態雄偉,葉大蔭濃,可以想想院子裏非常的涼爽。
“這個樹可不好爬。”葉落行指着何大挺拔的白楊樹道。
“呵呵……”葉三娘聞言微微勾起脣角莞爾一笑,樹幹直流,確實不太好爬。
白楊樹是北方最普通的一種樹,只要有草的地方,就有白楊的影子。